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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所求而來和所得而去
停在那裏的堆土機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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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珠果
鍾國強
荒野總比關顧的園囿多
園囿也不復日夜提起
有時葉梗上倏忽一蜻蜓
伸展時光的十字，或豆娘
暗淡如細節一一斂起
更長的路往兩頭開展
我們還是喜歡往回走嗎？
不必尋回聚傘花序的隱喻
當捲鬚對生，巷陌沉寂
我們或會想起淡紫色的花
記下忘懷的日子總比原宥多
原宥是籬下架緣須保護的瘢迹
脫落了羽衣誰在裸裎一種光色
都說在雜草叢中另一條路徑
我們都喜歡風雨花這別稱
＊
桑葚
青，紅，紫陽光在葉縫間形塑
一下午浮漾在那裏的慾望
蠶般的手指蠕動著，在陰影的
背面，如念著的日子
迂迴蝕穿葉脈的一掌嚙痕
當聚花成穗，陌上便抹上了紫綺
被遺忘的犁與鋤那時還在
佇立與踮足還在，有時
籬笆悄悄伸出一枝梗
有時，疏雨滴穿滿井的回音
是那一種無聲鏗然懸於樹上
如一剛挽起又將跌墜的髻
泥土，又將在墜落處追摹一張臉
地衣如蕾，乍開最乾最黑的部分
一掬寂然也是，曾經的潮潤曾經的血
何所求而來和所得而去
停在那裏的堆土機沒有答案
無何有的梓樹還想抓一把桑泥
且秤三十克，日夜煎服
可治失眠，健忘，抗日子的衰老
＊
我只會告訴你這些
這裏的路很平靜，松果
跌落，破開像半個地球儀
天涼了忽又熱起來，無聊的藍天
斜躺着只想抽一縷雲煙
剛才還見一隻松鼠爬過電線
如今卻見另一隻（或同一隻）
在汽車輪跡上四腳朝天
傷口在不知何處（你不會去
發現）口角的血跡也早乾了
這是生命嗎路還在向遠處延伸
走到預期的咖啡店然後折回
何必相見呢此時一株樹彼時
一路燈，在大白天裏茫無所用
走回來的路不比去時長
保安卡重複的尖鳴也沒有劃破
一隻鳥的無夢，隔着重洋
我其實並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只會告訴你這些
然後在零碎中慢慢找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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