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o-ko cu-ca Mockingbird

松果

陳少

滾落於腳邊

松鼠在葉隙窺看

腳不經意踢到

愧疚之餘撿起來

端詳，它

竟長得像我

遺傳松的輪廓

古怪、沉靜及隱性的

脾氣，或沒脾氣

豁達的活著

收斂向外的的光合

任由星象揣測

像又不像

我

跟其它的松果一樣

來自陽光，來自樹林

又跟其它的松果不一樣

來自不同一棵松

不同的雨量

鳥棲與失眠

多一點點月光

毬果折射

反骨的清澈

堅持靠近

個性一些

多麼像

又全然不是

我

＊

彷彿和冬天相關

陳少

11月15日

家蚊總僻嗜

有故事的三房兩廳

肉骨與鮮血潺潺的溫度

沿牆密布成葉脈

12月16日

總要掛上繽紛的燈

戴上紅色高帽唱一些歌

大家朗朗上口的那種

假裝生日

他笑一笑老了一歲

我笑一笑只想離開

12月18日

可以再睡五分鐘

或者更久

像土潑鼠賴在洞裡

即便不是很暖和也沒關係

即便世界頭條也跟我沒關係

1月4日

早上吃了三明治

仍覺得餓

閃過一個念頭想問你

有在這個時候洗過冷水澡嗎

如果花在錯誤的座標開了

你會不會永遠記住

＊

夢與幻

陳少

景象被切割

進入不同的瞳孔

麻雀與秋對視

有些時刻反射如鑽石

期待的回音還沒有來

將你吐露的河懸在邊境

一句一讀構成漩渦

漩進耳蝸

演繹跳動的秘密

枕木鋪向月球

決定借一朵雲躺下

引力就位

習慣的速度恆定緩慢

很有可能明天也是這樣

扛起晝夜

或許勞動或許諾言

床沉入夢的斷層

確切的世界會如期睜眼

＊

眼球

陳少

舌頭在誰的身上摩擦

像火柴劃出黑洞

影子被拉長

吞噬悲傷的玩笑

容忍一切關乎趨光的謊

眼神被花粉煽動過敏

現實無法恆常輪迴

不斷灌以清澈的心願

蓄一座深邃的池

無可選擇在此修行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