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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紙房子裡的人

作者:卡洛斯‧M‧多明格茲

Isbn:957-32-5785-8

出版:遠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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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一場閱讀的奇幻之旅,從劍橋到銀河流域,追尋傳說中的紙屋魔戀……

 

  劍橋學者布魯瑪.藍儂曾預言自己死的時候正在讀艾蜜麗.狄金生詩集,兩年後當她在蘇活區舊書店買到這本詩集的珍本時,果然被車撞死。布魯瑪死後不久,她的愛人收到一個神秘包裹,裡面是康拉德的小說《陰影線》,扉頁有謎樣題字,書緣則有水泥糊過的痕跡。滿心好奇的他,跨越大西洋來到南美的銀河流域,展開一趟尋找寄件人卡洛斯.布勞爾的奇幻之旅。

 

  卡洛斯是一位瘋狂愛書人,他的屋裡滿滿全是書,從地板到天花板,甚至占據臥室和車庫;書籍的排列則有嚴密而不可違背的規則:例如莎士比亞不可與馬婁並列,因為兩人互控抄襲;馬奎斯和尤薩也必須分開,傳說兩人有瑜亮情節。他堅持以德布西音樂伴讀波特萊爾的詩、點著蠟燭讀十九世紀小說,和《吉訶德》舉杯對飲,甚至有人窺見他的床上以書擺成人形……

 

  本書是拉美文學中生代最受注目的作家卡洛斯.多明格茲囊括多項大獎的傑作,雖是趣味小品,卻有豐富的意涵,兼具文學懸疑和形上思索成分,在向魔幻寫實前輩大師康拉德致敬的同時,也對世間所有愛書成癡的讀者露出會心一笑。

 

  書中搭配有十二幅充滿想像的插圖,由名畫家彼德.席斯精心繪製。

 

 

確實很有波赫士風格的一本書,感覺就像波赫中書中的圖書館員化為本書角色卡洛斯‧布勞爾,在蒐書成癡的一生最後,被想像力或瘋狂驅動,以書建成了一棟紙房子。

我最喜歡這本書的部分是卡洛斯‧布勞爾對於擺放圖書的堅持,如介紹中所說的,「莎士比亞不可與馬婁並列,因為兩人互控抄襲;馬奎斯和尤薩也必須分開,傳說兩人有瑜亮情節。」就某程度來說,這種擺放圖書的邏輯會讓圖書館員累死,但卻不無道理。這大概會讓我之後前往書店或圖書館時忍不住觀察起書間秩序,然後偷偷憋笑吧。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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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8 (張淑英 導讀)

 

  《紙房子裡的人》字裡行間瀰漫著波赫士的敘述美學和思維。我們可從波赫士幾篇短篇小說來看《紙房子裡的人》。波赫士在〈巴別圖書館〉裡提到「圖書館是無限的,週而復始的。書籍會以同樣的無序進行重複(重複後便成了有序:宇宙秩序)」,這是幾何圖形(fractal)的概念,也就是布勞爾試圖以幾何圖形萬花筒式的碎片原理歸列圖書次序的想法,因為布勞爾的藏書儼然是一個「巴別圖書館」,一個「阿萊夫」。同樣地,在〈沙之書〉中波赫士寫到「荒誕的編碼辦法」,正如布勞爾無法認同傳統的圖書編碼通則一般;提及「擁有書而變成書的俘虜」的心境就像敘述者內心產生的恐慌一樣。布勞爾與書廝守的一生猶如〈長城和書〉的敘述。誠如波赫士所言,很難想像築長城和焚書兩件矛盾衝突的壯舉竟然出自同一個人——秦始皇之手。布勞爾從住所築起一座圖書館,最後他讓「世界文學以一種骯髒破爛的方式在沙洲呼嚎」,像從瘋癲到清醒的吉訶德,既迷戀又摒棄騎士文學。布勞爾選擇充當自己作品的劊子手,摧毀抹拭過去的記憶。

 

  記憶與遺忘,這兩個後現代許多作家賴以詮釋創作的主題,多明格茲透過藏書癖做了一番詮釋:「人和書被一種需要和遺忘的協商相互依附,書好似我們生命中永不復返的某一片刻的見證人,一旦它一直保留在那兒,我們便有依存的感覺,認為它是我們的一部分。」這是記憶、文字、書寫與認同的互動關係。因此,解釋布勞爾的行徑時,也是記憶、遺忘、創傷與認同的拔河交戰:「剎時,我覺得他懊惱地責備自己:不是因為遺忘,而是記憶……在長久飽嘗孤寂後,也許想要聆聽書的呼喚……」對布勞爾而言,只有找到書的記憶,才能找到自我認同、不再坐困書城。

 

p.38

 

  許多時候,要從一本書中解脫,遠比獲得一本書還要難。人和書被一種需要和遺忘的協商相互依附,書好似我們生命中永不返的某一片刻的見證人,一旦它一直保留在那兒,我們便有依存的感覺,認為它是我們的一部分。我看過許多人在書上標示閱讀的日期、月份和年份,彷彿是在刻畫一份細心的月曆。有些人在書的第一頁寫上自己的姓名,借給他人時,會在記事簿上寫上借書人的姓名和日期。我也看過很多蓋有印章的書冊,就像公共圖書館的館藏一樣:或是在書頁內放一張細緻的個人名片。每個人都不想失掉書。我們寧願遺失戒指、手錶,或一把傘,卻不願遺失一本我們不再翻閱的書,它的扉頁中,伴著它那響亮的書名,保留著我們古老甚至是失去的激情。

 

p.64

 

  當你書架上的書不斷累積起來,看來像是一個數目總和,不過,在我看來,是一種幻想。我們先是依循某些主題收藏,一段時間之後,人就想開始解釋定義這個世界了。或是,想開始描繪旅行的路線,以便保存旅行的痕跡。這不是在簡單的事。 那是一個不斷補充書目的過程,我們開始關注書目裡遺漏的參考資料,然後我們想辦法獲得,接著又從這本書引導到另一本。

 

p.72

 

  坦白說,我的確曾被自己這些眉批誘惑,而有保存出版的衝動。但是一個讀者,像一個旅行者在一個已然形成的景緻中旅遊,但這景觀是無止境的。樹、石頭、枝葉間的風、對那樹枝的懷念,以及對樹枝遮蔽的陰影的眷戀等等,這些白紙黑字,已然成書。在一天短短的幾個鐘頭內,我可以真正浸淫閱讀,享受人生的時光,最大的快樂莫過於此!不然,我會覺得人生無趣。但人窮極一生都不可能跑完閱讀的旅程。容我竊取部分波赫士的說法:『圖書館是時光之門。』

 

p.76

 

  慾望是什麼東西呢?依我的觀察……是想要找到它的極限。

 

p.122

 

  海在那兒,波濤洶湧,每一塊礁石像一個咬牙的傷痕,那兒,野生海豹張開沾滿血跡的肋骨,被信天翁埋首啄食。在一場無情風雨迅速去來地掃蕩後,徒留海風吹送的碘味,潮來潮往的沙灘,和散落海邊的樹幹。一本書在那兒能做什麼?只會被沙洲掩埋,在黑暗中被腐蝕啃咬,或出奇不意的冒出頭來,就像船難後紛紛浮出的遺體殘骸一樣。

  我不敢把書留下。我保留它,不想如此面對殘酷和噁心。即使最後書和我的共同命運也是這般,或是任何一天從這個大洋的髒汙油垢中冒出來的任何東西,曾經為自己在塵世間許下一個心願,最後也都是被掩埋的命運;但我這麼做起碼可以拖延,哪怕這終歸淹沒的命運只是一個遲緩和不斷延宕的遊戲,足以讓其他人有機會繼續延展這本書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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