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o-ko cu-ca Mockingbird

可那究竟是什麼樣的聲音？迎來

又召喚？仍還在叮咬、追逐，不放過

茫然無窮向黑暗伸出的每一雙手？

＿＿＿

海上　

穎川

「你我的區別，就像松鼠

和高高的水杉，飲雪的人與砍花的人。」

昨夜燈光穿過雨水，落在這海的城市。

他整夜

聽著眾天使們輪廓消失的聲音

想像他們越過夢裡的燈塔、屋頂和餐桌。

堆積如山的鯨魚僅僅是一次道別。

「我沒有我的船。我的岸在喊我。

我在赴約的路上，遇見另一些溺水的我

平靜而安詳，並不期待救援。」

天亮後，他去看退潮。

一個人，溼著身子，他看藍色的雲。

那從高空降下的光線不斷延伸著

在某處，在一個最低的角落

暗中洗亮所有過去的失敗和沉淪。

「昨夜燈光穿過雨水，落在這海的城市。」

海水起伏，托著他一生的睡眠。

＊

晚宴

已是新的一天了，城市也迎來新語言

未曾現身的雨具，像蝙蝠在暗中期待

聽見嗎：當的士游過路口，那異響

彷彿海的聲音逼近落水的船員：

迎來又送離，也擦亮隔岸低空的冷

遙遠。此刻對望的幻景，也有一瞬間

奇崛、陡峭，斑斕如冥想的晚宴，但

——風暴擁有它克制的美德

可那究竟是什麼樣的聲音？迎來

又召喚？仍還在叮咬、追逐，不放過

茫然無窮向黑暗伸出的每一雙手？

是的，晚歸者收傘的動作無限長：

只還有寥寥數人，在寒雨初降的夜。

＊

在十二月 

你要來看我。

「我經受過幸福的閃電，

它是黑色的。」我所能說的並不多。

死在海裡的先行者，死在海裡的

愛人。你要來看我。

水是唯一下降的命運。而我在這

埋紙的地方，埋人的地方，渾身

長滿白霜。「我對依舊熱愛的

一切，都產生過恨意。」

你要來看我啊。你要我為驅趕

血的氣味。透過一截光，一段木頭，

你要喊出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