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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森林裡的陌生人:獨居山林二十七年的最後隱士

作者:麥可‧芬克爾(Michael Finkel 

譯者:謝佩妏

ISBN9789862138052

出版:大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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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每個人心裡都藏著一位隱士。】

何謂幸福的人生?

梭羅說:「失去全世界之後,我們才開始找到自己。」

「世上我不想要的事物何其多!」——蘇格拉底,西元前約四二五年

 

 

很多人都做過逃離現代生活的美夢,但實際採取行動的人少之又少。

這本書是一名男子獨居緬因森林長達二十七年、實現這個夢想的真實故事。

而他之所以遠走高飛,不是為了逃亡避難,純粹只是想獨自生活。

 

  一九八六年,二十歲的克里斯多福‧奈特開車離開麻州的住家,前往緬因州,從此潛藏在緬因森林中。聰明內向的克里斯獨居林中期間,從未與人交談,直到將近三十年後行竊被捕,才開口說話。即使在零下嚴冬,他依然在帳篷裡度過,憑藉勇氣和機智存活下來,並摸索出儲存食物和用水的巧妙方法,避免自己在野外凍死。他闖進附近的小木屋偷取食物、衣服、書刊和其他日用品,雖然只拿走基本生活所需,卻嚇壞了附近的居民。多年以來,住戶深受其擾,卻都無法破解接二連三的離奇竊案。

 

  本書根據作者與奈特本人的多次訪談寫成,對奈特與世隔絕的生活做了詳細而生動的描述,也探討他為什麼離開塵世、隱居生活的所見所得,以及重返社會後面臨的挑戰。故事不但扣人心弦,也思考了孤獨、社群,以及何謂幸福人生的課題,讓一個決心按照己意過活並一一突破困境的隱士躍然紙上。

 

 

這本書多處給我很矛盾的感覺,像是書名「獨居山林二十七年的最後隱士」,但書中清楚寫道奈特覺得自己被稱作隱士很怪,他從不覺得自己是隱士(P.53)。而作者在其中一個段落甚至多處定義隱士的類別,硬要依自己的意願將奈特和隱士這個詞綁在一起,感覺這整本作品只是把奈特當成「素材」而非尊重其個人主體性。

而內容後段奈特的家人很明顯不願意受訪,奈特也多次表明不要作者干涉他的生活,但作者卻直到多次拒絕後才做罷。坦白說這本書全部都寫了本名還有奈特家人的事,作者寫成書然後營利,這是否有取得他們的同意?我很懷疑。

奈特自己也頗為矛盾,他認為自己不接受任何幫助,但卻又靠一年偷竊四十多次維生(所以在未經陌生人同意的情況下拿走他們的物品就不是接受他人幫助囉?),他自己認為沒有傷害人,但卻真實造成許多人恐懼(如果我知道我家一年會有好幾次被陌生人闖入,我也會害怕)。當然人行為往往矛盾,不一定能前後一致,但身為讀者的我,在作者將近詩意化隱居生活時,忍不住想質疑的點。

 

這本書的優點則是奈特的經歷和想法,一個人為什麼會決定投入森林,他經歷了什麼,他怎麼克服野外生活的困難,這些部分都很有意思。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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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52

 

  過不久,他乾脆不再說話。「我躲回寂靜裡,把它當作一種自我防衛。」他說。最後他決定只說「是」、「不是」、「麻煩」、「謝謝」這幾個字,而且只對警衛說。他說他「很驚訝這麼做反而得到尊重,想不通沉默怎麼會產生這種嚇阻作用。對我來說,沉默是很正常也很自在的一件事。」接著又補上一句:「我承認我有點瞧不起那些靜不下來的人。」

  他沒有透露太多林中生活的細節,但提起的事情都很慘烈。他坦承有幾年他幾乎撐不過冬天。他在一封信中提到,為了熬過艱困時期,他試過靜坐:「我沒有每天、每個月、每個季節都靜坐,只有在死亡逼近的時候──當死亡以存糧見底或漫長嚴冬的面貌出現時。」他的結論是:靜坐有效。信上寫道:「我還活著,頭腦也還清醒,至少我這麼認為。」信末一樣沒有署名。他的信都突然打住,有時就停在某段思緒之中。

 

P.90

 

  據說那輛車至今還在那裡,有一半已被森林吞沒,那串鑰匙就擱在車裡的某個地方,原本的文明產物差不多已經變成荒野的一部份,也許就跟奈特本人一樣。

 

P.120-121

 

  有一本書,奈特從未丟進垃圾場掩埋或收進塑膠盒。他把《特異之人》放在帳篷裡。書中介紹了世界各地的怪胎,包括象人、侏儒拇指將軍、狗臉男孩、暹羅連體嬰雙胞胎,還有好幾百名雜耍藝人。奈特常覺得自己就像那些馬戲團怪胎,至少內心世界是如此。

  「如果你生來就是個怪胎。」《特異之人》的序章寫道:「從嬰兒時期開始,終其一生,你每天都會被迫意識到一件事:自己跟別人不一樣。」長大之後依舊,甚至可能更糟。「你或許可以逃離這世界,」書上建議:「好躲避世緘對身心異於常人者的懲罰。」

  奈特說,在這麼多書裡面,有一本小說在他心中激起少有的毛骨悚然之感,作者彷彿橫越時空,直接對他說話。那就是杜斯妥也夫斯基的《地下室手記》。「我在主角身上看見自己。」他指的是小說中憤世嫉俗、唾棄人世、獨居約二十載的敘述者。書一開頭就說:「我有病。我是個滿懷憤恨的人。我是個不討喜的人。」

  奈特雖然也免不了自我貶損,但是常被一股強烈的驕傲和時而浮現的一絲優越感沖淡。《地下室手記》裡那位不知名的敘述者也是一樣。在最後一頁,他一改卑微姿態,直陳內心的感受:「我把我的生命推到極致,而你甚至連一半都不敢嘗試。你把自己的懦弱看作通曉事理,從自我欺騙中撈取安慰。所以說到底,或許你比我還槁木死灰。」

 

P.135

 

  奈特彷彿在說.或許該問的不是為什麼有人要遠離社會,而是為什麼有人想留下來。

 

(中略)

 

  印度哲學家克里希那穆提有句名言:「在病態的社會中適應良好,並非衡量健康的標準。」

 

P.152

 

  一九八八年,洞窟探險家費羅麗‧勒岡自願參與一個極端的實驗:獨自住進南法的一個地下洞窟一百一十一天,裡頭沒有時鐘,讓科學家研究人體自然節奏在缺乏時間座標下的反應。有一陣子,她維持清醒三十小時、睡著二十小時的生活節奏。她形容自己「心理徹底失調,再也不知道自己的價值何在,人生目標為何」。

  後來她的丈夫說,勒岡重返社會後,心裡似乎有什麼地方空掉了,但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獨自在洞穴裡時,我就是我自己的叢林。」她說:「你就是你最嚴酷的叢林,絕對不能說謊,不然全都沒了。我從洞窟裡帶回來最深刻的感想就是:我這輩子絕不再容忍謊言。」

 

P.181

 

  他在獄中得知現今社會的變化,不但不覺得讚嘆,也很確定自己很難融入這樣的社會。一切改變都快速無比,一刻不停歇。「聲音太大,顏色太多,缺乏美感。粗糙,空洞,瑣碎。無謂的理想和目標。」

 

P.196

 

  我想那一刻,是我最能理解奈特為什麼逃離這世界的時刻。他之所以離開,是因為這世界沒有他這種人的容身之地。年少時,他從來不快樂,無論是高中時期、就業或跟其他人在一起都一樣。他經常處在緊張不安中,沒有讓他覺得舒適自在的地方。所以他選擇逃離,不再委屈忍耐。這麼做與其說是反抗,其實更像一種追求。他就像個逃離人類社會的難民,而森林收留了他,給了他庇護。

  「我這麼做是因為另一個選擇……無法讓我滿足。」奈特說:「我確實找到了一個能讓我滿足的地方。」

 

P.202

 

  現代生活的設計,讓我們得以千方百計迴避寂寞,但偶爾跟它面對面或許有其價值。愈把孤獨往外推,我們就愈無法面對它,它也顯得愈加可怕。有些哲學家認為孤獨是唯一真實的感受。我們孑然無依地活在浩瀚時空裡的一顆小石頭上,幾十億、幾百億哩內都沒有一絲生命的跡象,孤獨得超乎所有想像。我們活在自己的腦中,永遠無法完全理解另一個人的經驗。即使身邊圍繞著親朋好友,我們也要孑然一身走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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