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自由

作者:強納森‧法蘭岑

出版社:新經典圖文傳播

Isbn:978-98687-036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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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周原本預備放另一本小說,但閱讀後發現文字很美但內容空泛(唉)

於是就看了書單上的下一本,也就是今天放上書摘的這本:自由。

 

相當厚實的一本(637頁﹚,描述了一些有缺陷的人和一個家庭,提供了很多的角度和看問題的面向。

不是我會喜歡的書,但作者書寫的態度相當誠實,而且絕對值得一看!

另外看完的一個優點是,會能多一點的去接受自己的抑鬱和生命中的錯誤。

但我真不明白為什麼連那麼厚的書都看了,約翰克利斯朵夫還有魔山之類的巨作我怎麼還一直擱著呢orz

好吧看書和很多事情一樣,很講究時機和緣分,只能說緣分未到吧=3=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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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241

 

  他已經走了那麼遠,遠到讓自己相信他的旅程已經累垮了悲傷本身。

 

p.268

 

  「它更像是一種,如果失去,我會覺得很不爽,但它本身我也並不喜歡的東西。」

 

p.355

 

  拉麗莎比佩蒂強,這是個簡單的事實,可是沃爾特覺得他寧願死,也不能向佩蒂說出這個明顯的事實,因為,無論他或許會多麼喜歡拉麗莎,無論他和佩蒂的婚姻生活已經變得多無法持續,他用一種全然不同的方式愛著佩蒂,更廣泛,更抽象,卻也同樣地不可少,這和一生的責任有關,和做一個好人有關。如果他辭掉拉麗莎,單是字面意思,或是比喻的意思,或是兩樣都有,拉麗莎會哭上幾個月,然後繼續她的生活,和其他人一起做很多好事。拉麗莎還年輕,而且幸運地市個思路清晰的人。可是佩蒂,雖然她常常冷酷地對待他,最近越來越常迴避他的愛撫,卻仍然需要他的重視。他知道這點,因為如果不是這樣,她為什麼沒有離開他呢?他非常、非常清楚地知道這點。佩蒂的心中有一處空虛部位,盡己所能,用他的愛填滿它就是他今生的命運。她心中閃爍著的那一點點希望的光,也只有他才能守護。所以,雖然他的處境變得難以忍受,而且每一天都在更惡化,他卻沒有其他的選擇,只能堅守原地。

 

p.371

 

  他任憑手機從手裡滑落,躺著哭了一會兒,悄悄地,晃動了那張劣質的床。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不知道該怎樣生活。他在生活中遇到的每一個新事物,都推著他往一個他確認正確無誤的方向前進,可是之後現身的那樣新事物又會把他推到相反的方向上去,而他覺得這個方向也是對的。這裡沒有一個統一的聲音:在他看來,他就好像是彈珠遊戲裡的那顆單純對撞擊做出反應的彈珠,唯一的目標就是為了活著而活著。

 

p.420-421

 

  「它們都繞著同樣的問題,也就是個人自由的問題,」沃爾特說:「來到這個國家的人不是為了錢,就是為了自由。如果你沒有錢,你就會更加憤怒地緊抓住你的自由不放;就算抽菸會害死你,就算你餵不飽孩子,就算你的孩子被瘋子的突擊步槍擊倒。你可以是個窮人,可是有一樣東西任何人都無法從你手上奪走,那就是你想怎麼糟蹋你的生活都可以的自由。這是比爾‧柯林頓很清楚的一個道理──我們無法靠反對個人自由來贏得選舉,尤其是不能反對傭有槍枝的自由。」

  拉麗莎用點頭對這番解釋表達順從及贊同,她沒有生悶氣,這使得他們之間的態勢更加清晰了。她還在乞求,而沃爾特仍然拒絕著她。講述抽象道理的時候,他顯得得心應手,他回到個人的堡壘當中。他在麥卡萊斯特學院時就是這個樣子,今天的他也絲毫沒有改變。

  「可是,真正的問題,」卡茲說:「出在自由市場資本主義,不是嗎?如果我們討論的不是非法繁殖,那麼我們的討論就跟公民自由無關。之所以人口過剩這個問題不能得到文化認同,真正的原因在於少生孩子意味著經濟成長受限。對吧?在自由市場的意識形態中,經濟成長可不是什麼次要問題,它是整個意識形態的精華所在。對吧?在自由市場經濟理論中,環境因素得被排除在各種考量之外。你過去很喜歡的那個詞叫什麼?『外在性』?」

  「沒錯,是這個詞。」沃爾特說。

  「照我看,這方面的理論從我們畢業之後並沒有多大改變,其實就是沒有什麼新理論產生,對吧?在資本主義的範疇內,我們無法討論成長限制,因為資本主義的全部意義就在於資金無止盡的成長。如果你希望自己的觀點在資本主義媒體上被傳播,在資本主義文化中被討論,人口過剩這個話題就插不上嘴,完全屬於廢話。這個才是真正的問題所在。」

  「既然如此,那麼今天就到此為止,」潔西卡乾乾地說:「因為我們無能為力。」

  「我並沒有製造問題,」卡茲說:「我只不過指出它而已。」

  「我們知道問題在哪,」拉麗莎說:「可是我們是個關注解決實際問題的團體,我們不打算推翻整個體系,只希望減輕。我們希望趕在一切都太遲之前,幫助文化界在人口危機發生前開始討論人口過剩的問題。我們在人口方面想做的事情就和高爾在氣候變遷上所做的事一樣。我們有一百萬美元的現金,所以目前我們可以採取一些可行的行動。」

  「其實我反而對推翻整個體系沒有意見,」卡茲說:「你可以朝這個方向努力,算我一份。」

  「國家的體系無法被全盤推翻,」沃爾特說:「原因就在於自由。歐洲的自由市場經濟會被社會主義經濟調和,因為歐洲人不會緊抓著個人自由不放。他們的人口成長率也低,收入水準和我們差不多。基本上,歐洲人總體上更加理性。而在美國,關於權利的討論是不夠理性的,它是從感情層面進行的,從階級仇恨的層面,所以又派人事才能充分利用它,所以我想回到潔西卡說過的香菸類比。」

 

p.440

 

  片刻間,在被看做是他的靈魂的地方,一扇門打開了,足以讓他瞥到他那病態的、受了傷的驕傲自我,但是他碰地關上這扇門,想著他讓自己渴望佩蒂是多麼愚蠢的事。是,他喜歡她說話的方式;是,某類聰明而抑鬱的女人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但是他所知道得和這類女人相處的方式,唯一的方式,就是和她上床,離開她,回來再次和她上床,再次離開她,再次恨她,再次和她上床,循環往復。他希望現在能夠回到過去,回到芝加哥南部那間骯髒難聞、非法居住的房子裡,祝賀二十四歲的他,祝賀他意識到向佩蒂這樣的女人就應該和像沃爾特這樣的男人生活在一起。無論沃爾特在其他方面有多麼呆板,唯有他才有應付佩蒂的耐心和想像力。之後卡滋犯下的錯誤,就是不斷返回他注定要感到被打敗的情境中。在這情境中,弄清楚哪些是「好的」哪些不是,是極困難的,佩蒂的整個文稿都在證實這點。他非常善於把握對他而言是好的東西,在他的人生中,通常這已經足夠滿足他的所有目標;只有在和柏格蘭夫婦相處的時候,他才覺得不足夠。他已經受夠了這樣的感覺,他準備好做個了結了。

 

p.634

 

  有很長一段時間,她的身體沒有變暖,她不斷地昏睡過去,無法保持清醒,但是終於她體內的某個地方起了回應,她開始顫抖,開始抱著他。他不斷搓著,繼續抱著她,然後,突然之間,她睜開了眼睛,看像他眼睛的深處。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裡面仍有幾分死氣沉沉的感覺,某種距離非常遙遠的感覺。她的視線好像穿透了他,看向他的身後,看向更遠一些的地方,看向那個冰冷的未來空間,他們兩人都很快會死去的那個空間,看向更遠處的虛無空間,那個拉麗莎、他的媽媽、他的爸爸已經進入了的空間,然而她也在直直地看向他眼睛的深處,他能夠感覺到每一分鐘她都在變暖。他也不再看她的眼睛,轉而看向她眼睛的深處,趕在來不及之前回應她的視線,在生命和失去生命後的世界之間的這道聯繫消失之前,讓她看到他體內的所有卑劣,看到兩千個孤獨夜晚中的所有恨意,在他們兩人仍然可以觸摸到那個虛無空間的此刻;在那個空間裡,他們所說過或者做過的每一件事的總和,他們加諸彼此的每一次痛苦,他們分享過的每一次快樂,都要輕過風中最輕的一片羽毛。

  「是我,」她說:「只是我。」

  「我知道。」他說,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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