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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純真博物館

作者:奧罕‧帕慕克

Isbn:978-986-173-676-1

出版:麥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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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土耳其文學大師帕慕克

  最深入愛情之痛的小說創作

  獻給所有曾被愛情撕扯得體無完膚的凡夫俗子

 

 

  「有時我會一動不動地站在一個角落,傾聽內心痛苦的漣漪,努力要讓自己那喊著芙頌、芙頌、芙頌的心臟平靜下來……」

 

  其實,凱末爾曾經擁有芙頌,並且是最純真而完整的芙頌。然而,如同凱末爾的自白:任何人在當下都不會知道自己正在經歷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或許正因如此,本想「永遠把她捧在手心裡」的凱末爾,竟讓芙頌從他手中溜走,甚至是從他手中摔落。

 

  從此以後,為了不斷回到那「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凱末爾在遠遠思念芙頌的痛苦以及放下自尊去靠近芙頌的難堪間撕扯,並陷入了不斷竊取芙頌身邊物品的惡癖。從做愛時掉落的耳墜,到電視機上一個又一個的小狗擺飾,從她的鏡子、她的梳子、她的髮夾,到歷經八年蒐集來的4,213個菸頭。在凱末爾眼中,每一個物品都象徵了與芙頌共處的某一個當下,每一個物品都自有芙頌賦予的靈魂與意義。

 

  日積月累之下,芙頌的物品組成了一座凱末爾的博物館。凱末爾的博物館是她的純真,是他的病態,是一座收藏愛之徒勞的博物館。博物館裡每一個切切訴說著愛情身世的日常小物件,都銘記著那段伊斯坦堡的傾城之戀。

 

 

 

我對這本書真是愛恨交加。

愛的是作者把一九七五年的伊斯坦堡文化、歷史、景物、人民的生活等細節描寫得極為出色,尤其是土耳其傳統與西方文化的衝突都很有趣,這本書對生活各種瑣碎事物的細節之多之廣,讓讀者一讀就能在腦海中建構出其中的世界。

 

恨的部分則是……我討厭死這個男主角了。

一開始看了前一百頁,看到男主角有著未婚妻又癡迷於美麗的芙頌,一直想著要兩全其美的德性讓我實在看的很痛苦(我是那種討厭主要角色就很難喜歡上那本書的人,尤其是第一人稱視角更是如此)再加上男作家描寫做著白日夢的爛男人,卻又把故事包裝成「愛」,實在是越看越受不了。

差點考慮要放棄不看這本書時,我看到《厭女》中的這段話:「與其說這些男作家在描繪女人,倒不如說他們在描繪他們幻想中的女人。」瞬間讓我豁然開朗,稍稍得以平復憤怒之心,不過這還是沒讓我更愛這本書,當然這本書也滿厚的,所以斷斷續續看了好幾個月才看完。

看完以後我依舊覺得男主角凱末爾超級渣,是渣男無誤。說真的如果有一個男人在被我拒絕而且我結婚之後,還一週四、五次來我家吃晚飯,還不停偷走我家中的許許多多小物件,這根本是恐怖情人吧!!!!!!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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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29

 

  我親吻了她帶著杏仁味的肩膀,舔了她那天鵝絨般細滑、汗涔涔的脖子,看見她的乳房在日光浴季節還未開始前就變成了一種比健康的地中海膚色淺一點的蜜色,我的心不禁顫抖了一下。讓學生讀這本小說的高中老師,如果有顧慮可以建議學生跳過這一頁。參觀博物館的人,請去看那些擺設,就會明白我所做的事情首先是為了那個以憂傷和恐懼的眼神看著我的芙頌而做的,其次是為了我們倆好,最後才是為了我自己的樂趣。彷彿我倆都在努力用一種樂觀的態度克服一個人生強加給我們的困難。因此,在我困難地進入她的身體,在甜言蜜語之間不斷問她「親愛的,你疼嗎」而她直視著我的眼睛卻不作任何回答時,我並不覺得不安。因為當我們合而為一時,我深切地感覺到她的顫抖(請你們想一下向日葵在若有若無的微風中顫抖的樣子),彷彿我也和她一樣痛。

  她逃避我的目光,不時用一種醫生的專注看著自己的下半身,我從她的眼神裡明白,她在傾聽自己的聲音,她要獨自一人體驗一生中這第一次,也是僅此一次的經歷。為了結束我正在做的事情,為了能夠從這艱難的旅途中輕鬆地走出來,我也應該自私地想想自己的樂趣。因此,憑著我們的本能我倆都發現了這樣一個事實,那就是,為了更深切地感受將我們彼此依賴的樂趣,我們應該各自去體驗。於是我們開始一邊不顧一切、毫無保留、貪婪地摟著對方,一邊完全為了自己的樂趣使用著對方的身體。芙頌的十指緊扣在我背上,我感到了一種對於死亡的恐懼,就像那個近視的純真女孩在大海裡學游泳時,在認為自己快要淹死的瞬間,使出全身力氣去摟抱趕來營救的父親那樣。十天後,當她閉著眼睛摟我時,我問她腦子裡出現了什麼畫面,她說:「我看見了一大片向日葵。」

 

p.67

 

  其實任何人在當下都不會知道自己正在經歷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也許一些人在某些欣喜若狂的時刻會由衷相信「此刻」他們正在經歷一生中那個金色的時刻,但是他們依然會認為將在以後經歷比這還要美好和幸福的時刻。因為特別是在青年時期,就像沒人一邊想著今後的一切將會更糟糕,一邊來繼續他們的生活那樣,如果一個人幸福到能夠幻想自己正在經歷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那麼他也會樂觀到認為將來也會很美好的。

  但是,在我們感覺人生就像一本小說那樣快要有結局時,我們才能夠感知並選擇那個我們最幸福的時刻,就像我現在做的一樣。要解釋我們為什麼從經歷過的所有時刻當中選出了那個時刻,那就需要把我們的故事像小說一樣重新敘述一遍。但是,當我們指出最幸福的時刻時,我們也會知道它早已過去並將不會再來,因此它為我們帶來痛苦。能夠讓這份痛苦變得可以承受的唯一東西,就是擁有那金色時刻留下的一個物品,那些幸福時刻留下的物品,會比讓我們體驗到那份幸福的人更忠誠地珍藏那些幸福時刻的記憶、顏色、觸覺和視覺。

 

p.172

 

  生活是一連串的重複事件,而一切的一切爾後都將被無情地遺忘。

 

p.356-357

 

  有時,當芙頌正要掐滅菸頭時,我們的目光會在不經意間相遇。在電視上看一部悲淒的愛情片時,或是跟隨著沉重的音樂,被一部關於「二戰」的紀錄片中那些令人震驚的事件影響時,芙頌會冷漠地把菸掐滅。就像在這個例子裡一樣,如果那個時刻我們的目光碰巧相遇,那麼我們之間會瞬間產生一股電流,我們倆就會想起我為什麼坐在他們家的餐桌旁,那時被掐滅的煙頭就會帶有一種奇怪的形狀,就像當時混亂的腦子一樣。隨後,我會聽到從遠處的一艘大船上傳來的汽笛聲,我會用那艘船上的人們的眼光來思考世界和自己的人生。

  有些夜晚我只拿一個,有些夜晚則會拿幾個菸頭去邁哈邁特大樓,當我隨後把它們一個個拿到手上時,我會想起屬於過去的一些「時刻」。那些菸頭,讓我清楚地明白,其實我累積的所有物件,正好就一一對應了亞里斯多德所說的那些時刻。

  不用把我在邁哈邁特大樓裡累積的物件拿到手上,即便僅僅看它們一眼,我就已經能夠想起和芙頌一起擁有的過去,晚上我們在餐桌旁坐著的樣子。一個陶瓷的鹽瓶、一副小狗形狀的裁縫卷尺、一個開罐器,或是芙頌他們家廚房裡永遠不會缺少的巴塔納伊葵花子油瓶,我用物件把它們連在一起的一個個時刻,隨著時間的流逝在我的記憶裡彷彿擴散成一段久遠的時間。就像看著菸頭那樣,看著那些在邁哈邁特大樓裡日積月累的物件,我就會一幕幕地想起我們坐在芙頌他們家餐桌旁時所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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