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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小小的穩定:波蘭百年經典劇作選

作者:維卡奇, 魯熱維奇, 瓦恰克 

原文作者:Stanisław WitkiewiczWitkacy, Tadeusz Różewicz, Michał Walczak

譯者:林蔚昀, 潘冠宏

Isbn:9789869408929

出版:開學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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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三○年代……

  維卡奇的《鞋匠》是末日災難預言,主人翁是三個臭兮兮的鞋匠,他們夢想能像中產階級或上流階級般享用美食、身著綾羅綢緞、無所事事。但他們最後終將明白,自己只是隨著時代的意識形態起舞的傀儡,擺盪於納粹主義與共產主義之間。

 

  五○年代……

  魯熱維奇《證人或我們小小的穩定》是戰後波蘭庶民生活的見證。劇中人害怕失去「那一點點什麼」,窗外的景色、衣櫃、花瓶、瓷器、工作、和上級的關係、時好時壞的晚餐、一個不太舒服的位置……藉以告訴自己:「日子還沒那麼糟」。每個人只想管好自己的事,只要店裡還有食物可買,社會還不算太亂……

 

  千禧年代……

  自由民主化後的波蘭,面臨新的問題。新生代劇作家瓦恰克的《沙地》,隱喻了當代波蘭人民的處境。在沙地中玩耍的男孩對身為外來者的女孩施加暴力,藉此發洩自己的情緒,並從暴力行為中獲得短暫的滿足、自信。他羞辱女孩、監視女孩、把她的娃娃撕碎,直到女孩拒絕了他。波蘭面臨到的種種危機(排外、民主倒退、孤立的國際地位),是「神」造成的結果,還是其實是不負責任的人的作為?

 

作者簡介

 

〈鞋匠〉

 

維卡奇Stanisław Witkiewicz/Witkacy,1885-1939

 

  維卡奇是波蘭最具代表性的藝術家之一,同時是畫家、作家、哲學家、攝影師。他的寫作特色是使用精確巧妙又雙關的語言,將人性之中最黑暗面向嶄露出來。

 

〈證人或我們小小的穩定〉

 

魯熱維奇Tadeusz Różewicz,1921-2014

 

  波蘭重量級詩人、劇作家,2000年以《母親離去》一書獲得波蘭最高文學榮譽的尼刻獎(NIKE),2009年則獲得波蘭文化部頒發的文化傑出貢獻金質獎章(Gloria Artis)。魯熱維奇對生活的關注甚深,不只侷限於自身經驗,在他筆下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小人物,奮力在現實裡掙扎、失敗。他描寫這些在灰色地帶裡的人們,寫生活的荒謬、可怕、冷漠、庸俗。

 

〈沙地〉

 

瓦恰克Michał Walczak,1980-

 

  瓦恰克出身於華沙戲劇學院,主修劇場導演,亦是當今波蘭新生代最具指標性的劇作家之一,其作品被翻譯為多種語言,在當代歐陸與北美頗受歡迎。自1989年波蘭獨立後,偏向諷諭時事、政治色彩濃厚的主題,他常打破大眾熟悉的戲劇面貌,以悲喜交加、不按常理的呈現方式,將延伸主題包裝在輕快的糖衣之下,探索人的內心世界。特別擅長描寫人們在快速變化的社會裡,有著強烈情感卻無法言語的矛盾狀態。

 

 

好久沒讀劇本啦(也好久沒去劇場看看了TAT

這三個劇本都選得極好,完全不愧對經典劇作這樣的選題,光從對白文字中就可以感覺出劇作中的張力與衝突。如果現場觀看演出,而且有好的團隊和演員一同創作,應該會演出相當刺激的作品。

 

另,讀〈證人或我們小小的穩定〉這篇讓我想到小確幸這個詞,雖然內涵不盡相同XD

但還是不禁感嘆,果然描寫人性的文字,無論放在哪個時代哪個國家都不會過時。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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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自 序《屬於誰的小小穩定?──從《鞋匠》、《證人或我們小小的穩定》、《沙地》談波蘭劇場中的政治》

林蔚昀

 

p.10-11

 

  「暴力」的主題貫穿了《鞋匠》。這包括體制對人的暴力(惡質的工作環境使鞋匠們痛苦)、握有權力的階級對沒有權力階級的暴力(公爵夫人和法官用話語及精神虐待對鞋匠施加暴力,而當鞋匠們掌權後,也對法官施加肉體上的暴力)、同一階層的人對彼此的暴力(鞋匠們無止盡地對彼此冷嘲熱諷,甚至自相殘殺)、男性與女性之間的暴力(公爵夫人不停誘惑法官,從他的痛苦之中得到愉悅,法官在掌權後強迫公爵夫人工作,從她的痛苦之中獲得快感),以及看不見的力量(恐怖的聲音、幕後黑手、從天而降的牢籠)帶給所有人的暴力壓迫。

 

  在這五花八門的暴力之中,看不見的暴力似乎是最可怕的。它觀看一切、掌控一切、決定一切、終結一切,但沒有人知道它是什麼。也許,它代表著某種超自然的法則,或是社會的集體意志,沒有任何個人能夠對抗。個人以為他們可以掌控它,但最後仍被吞沒。在《鞋匠》中,這看不見的力量造成了悲劇性的結局,如果我們把這部作品放到它的時代背景中檢視,這力量似乎也在影射、暗示極權政治體系(史達林的俄國、希特勒的德國)和帶有排他性的國族主義(這國族主義在波蘭也可看到,如反猶主義)在三○年代的興起,以及它們所造就的、淹沒社會大眾的「平庸的邪惡」。從這個角度來說,《鞋匠》可說是維卡奇的末日災難預言──不幸的是,這預言也在五年後爆發的二次大戰中實現了。

 

p.18-19

 

  外在的暴力壓迫──政治體制的暴力、社會集體意識的暴力──看不到了(不代表不存在),但個人內心的壓力(包括過去的創傷造成的壓力、面對全新現實的無力不安造成的壓力)依然沒有得到釋放,於是只能不停在內部沸騰、找不到出口。在新生代作家瓦恰克(他於1980年出生,九歲時見證到波蘭邁入民主,可說是轉型波蘭的孩子)的劇作《沙地》中,我們幾乎看不到體制對人的壓迫,也看不到那「看不見的恐怖力量」,全劇的張力聚焦在個人與個人之間的暴力。在沙地中玩耍的男孩對身為外來者的女孩施加暴力,藉此發洩自己的情緒,並從暴力行為中獲得短暫的滿足、自信。他羞辱女孩、監視女孩、把她的娃娃撕碎,直到女孩拒絕了他。男孩內心深處其實想要獲得女孩的認同、好感及尊敬,但是他所使用的手段卻達到完全相反的結果。某種程度上,男孩成了自己的敵人(他同時是折磨人的大壞蛋,也是對抗大壞蛋的英雄蝙蝠俠),但他對此卻毫無意識──或者說,就算意識到了,也無力改變。

 

 

抄自 〈鞋匠〉

 

p.39

 

  讓我告訴您一件事吧:每個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真相,只要那個真相和他的個人生活無關。

 

p.80

 

  哈,你們臉色都發白了,我的小貓們,你們的嘴都張得那麼大,讓我覺得好心疼又好愉快哦,對某些人來說,這是最棒的情緒雞尾酒,在這其中可以用最刻骨銘心的方式品嘗到存在的絕望,以及它最深刻的、一去不返的美妙奇蹟。

 

p.106

 

公爵夫人 存在是可怕的,您得明白這一點。我們的生命是由一個又一個的小片    段組成,它們建立在一個幻覺上,這幻覺說:人類的生命是有意義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關於自我吞噬。微生物和微生物之間互相競爭,它所維持的平衡讓我們有機會活下去──如果沒有這些競爭,一個物種在幾天之內──如果它有東西吃的話──就會變得滿坑滿谷,覆蓋整個地球。

 

 

抄自 〈證人或我們小小的穩定〉

 

p.186-189

 

 

他 你知道我有點怕

失去這一切

她 什麼

他 沒什麼

我怕

會失去

那一點點什麼

兩人 我們小小的穩定

他 失去起床

她 上床

他 躺在床上

她 工作以及

           我與工作的關係

           還有上級和我的關係

他 我們彼此的關係

她 發展得不是最好

他 至少比沒有好

她 我有點怕

           失去這公寓

他 以及那時好時壞的晚餐

           還有你

兩人 你的我們我們的

他 某種意義上來說價值觀

她 我有點擔心衣櫃

他 還有衣櫃中的長褲和詩意

她 和瓷器和美學

           和玻璃杯和道德

他 我們入睡前

           最後的話語

她 以及那些呵欠前的

他 頭頂上的天花板

兩人 我們小小的穩定

            也許只是夢一場

他 但在內心深處

           我相信這一切

           總會安排妥當

她 可以放心呼吸

他 另一方面來說

           什麼東西困擾著我

她 從眼睛打開到眼睛闔上

他 我們小小的穩定

           也許只是夢一場

 

p.230

 

第二 我必須把幾件事想清楚。

第三 你說得不清不楚。

第二 我說,我必須審視自己身上幾個問題。

第三 哼,我也有內在啊。

第二 我現在裡面亂成一團。我又愛,又恨。可惜,你不能自己來看看。我又愛,又恨。這很好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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