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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定義

作者:谷川俊太郎

譯者:田原

Isbn:978-986-95958-6-5

出版:大鴻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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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權衡谷川的整體作品,在語言和形式上以散文呈現的《定義》可說是他尋求改變和對當時既有的創作手法陷入危機感的產物。對谷川而言,雖說「語言是一種技術和職業工具」,而且還經常與他「生活的真實相抵觸」,但嶄新的語言可以說是他的宗教。他曾說過:「在科學家們讓嶄新的航艦飛向宇宙時,詩人讓嶄新的語言走向世界。在宇宙的沉默中,它們同樣是一種武器,一種讓人類存續的武器。」

 

  在谷川近七十年的寫作生涯中,對語言的求新求變是非常迫切的。這也使他很難在創作上滿足或沉湎於一種固有的創作手法,完全以不同手法創作的《定義》就是這種追求的最好體現。這種「喜新厭舊」的創作哲學使他不斷地自我進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谷川之所以持續不斷向讀者呈現嶄新的作品,也與他的這種追求分不開。

 

  單從《定義》的語言特點來看,它的反詩歌行為一目了然。這種行為首先體現在它的語言形式上。為了清楚地表達出一個意義,或者說清楚地為一個意義的定義命名並使其正當化,詩人不得不暫時放棄詩歌的外在形式,採用寫實的散文體創作。書中除了〈一部限定版詩集《世界的雛形》目錄〉一詩是以詩的形式行文外,其他篇章均是以散文和散文詩的形式出現。但其實構成這些詩篇的內在本質還是十分詩性的。即《定義》是外表上的散文,內涵上的現代詩。

 

  ◆物的聲音

  「物」在本書中作為被描述的主體對象,赤裸裸地呈現出了自己的自然「原形」和存在狀態。谷川在對「物」的刻畫上,是直接和集中的,沒有多餘的修飾和鋪墊,可謂直抵「物」的內心。「物」在此是與詩人處在對等的位置上,或者說詩人是將同樣重量的主觀和客觀的砝碼放在了表現的天秤上。詩人在此只是替「物」陳述它沉默的語言。因此,「物」在這裡的「身分」是明確的,與詩人的關係也是親密的。

 

  詞彙在這部詩集裡是被詩人搜索枯腸般地精挑細選過的,同時每一個詞彙又像是被詩人放在天秤上小心慎微地稱量過一樣,最後被他安置在每一個詩篇裡必須承擔的位置上,為「定義」抽象的意義和實際的意思提供了足夠的說服力。《定義》既是詩人竭力命名的結果,又是「物」在《定義》中自身的「發言」紀錄。是一部「再次向詩歌與日常生活語言提出嶄新問句所產生的作品集」。

 

  《定義》的價值不光在於它深刻揭示了語言意義的內在本質(包括抽象和具象的,也包括暗示和本質的),同時顯露出詩人的另一種詩歌美學,和詩人擺渡於詩歌和散文之間所付出的努力與投入精神。詩人在此明確地向我們展示了詩歌的另一種寫作可能和表現方式。《定義》既動搖了我們對詩歌持有的既定觀念,也是對詩歌固有概念的悖謬和反叛,同時具備了批判意識和嘗試精神。谷川曾說「日語即使是用散文的形式也無法把意義準確表達清楚」,《定義》的寫作,彌補了這個缺憾,把日語與生俱來在表現上的不可能接近成了可能,打破日語語言本身的曖昧,將語言的意義展現到最精確的地步。

 

  ◆關於《定義》,我是寫沒有名字的存在

  《定義》就像中國自古就有的「詠物詩」,都不是太強調詩人的主觀色彩,而是客觀地,有時甚至是用現實主義的手法描繪出一個真實的「定義」或意義的輪廓。

 

  在這本詩集裡,谷川對「物」,比如杯子、剪刀、蘋果甚至排泄物都進行了深情的「凝視」,甚至這個「物」還會掙脫物的本體,來揭示生命和真理。谷川這種對萬物的深情是從何而來?詩人曾在接受媒體訪談時,回答了這個問題。

 

  我是在寫語言誕生之前便存在的物質。我們現在生活的世界,所有的自然,所有的物質都有人類命名的名字,每個人都是通過那些被人類命名的名字來認識世界萬物。

 

  人也是在沒有名字之前便存在。我寫物就跟人類一樣,它們跨界存在,不管是動物,還是植物,它在沒有名字之前跟人類一樣都是無名的存在。

 

  我想越過這些被命名的名字,在它們被命名之前是什麼樣的存在,我想寫那種狀態。

  當然,這必須建立在語言之上,通過文字的敘述,最終完成《定義》。

 

 

(和書本身比起來,這內容介紹也太長了吧 雖然寫得很好XD

不過這本書雖輕薄短小,但文字的空間感卻很強。

常常看著看著就會在某句話中感覺到那文字獨樹一格的宇宙觀,那文字如此獨特,生活在地球不知道會不會感到很孤獨?亦或像是來到異國一樣歡樂的旅行?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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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25

摘自 小丑的晨歌

 

因為毫不曖昧,所以似乎還不是什麼嗎?這個無法追問如果是什麼那究竟是什麼的什麼,這個無法回答什麼也不是的什麼,這個不是什麼什麼的什麼,不覺得這樣很好嗎?

說是貝殼、繩索、眩暈等等都太簡單了,所以希望它是一個不是什麼以外的什麼!沉甸甸,或輕飄飄。

(說實話,我在想,世界就此開始就好了,或者,──終結也好。)

 

 

p.32-33

摘自 剪刀

 

不難想像,有朝一日,它會像從前那樣,從人類製作的形狀中逃脫,回歸到更加無限的命運中。此刻,它就在桌子上,訴說著這段時間。它並不朝向誰,冷淡而無語,彷彿若無其事。人類製造了它是為了對自己有用,但比起有用,它先是無奈地存在於此的。它不是那種只能叫做剪刀的東西,它已經擁有其他無數的名字。我不用這些名字稱呼它,與其說是單單出於習慣,不如說是出於自衛吧。

因為,它這樣的存在,擁有從我身上抽取語言的力量,使我隨著語言的線變得鬆弛、所以經常在不知不覺間面臨變成比它還要稀薄的存在之危險。

 

p.38

摘自 對杯子的不可能接近

 

它主要是為解渴才被使用的一種道具,儘管它不具備比兩隻手掌能在極限狀態下被互相合攏或凹陷更多的機能,但是在現在多樣化的人類生活中,時而在朝陽下,時而在人工照明下,它都無疑作為一種美沉默著。

我們的理性、我們的經驗、我們的技術使它出現在地球上,我們為它們命名,極其自然地用一連串的聲音發出指令,但是它究竟是什麼?──誰也沒有足夠的知識來正確的理解它。

 

p.130

摘自 咽喉的黑暗

 

之所以將唯有憑依人的肉體和肉聲才得以成立的exercise以腳本或記錄乃至夢幻都無法捕捉的形式活字化,並不是因為別的什麼,而是只限一時一地的人的肉體和聲音的鮮活,在我心中誘發了語言。

用語無倫次的信口開河、裝腔作勢和模仿學舌,我將它們的輪廓傳達給集體十四行詩的演員們,他們雖然困惑,卻也用無常的手、腳、咽喉、嘴唇,一瞬之間在空中現出幻影。它們將普通的語言所無法給予的戰慄給了我。

 

P.107

摘自 模擬解剖學式自畫像

 

我在自己死掉之前免不了是自己的俘虜吧,這讓我感到輕微的暈眩。

 

 

p.141

摘自 咽喉的黑暗

 

不管怎樣,在某段時間的持續之後,每個人都定會離散孤立,遭到遺忘。在失望的最後一瞬,阿和依的音終於在一個人的唇上連接在一起,明確地發出「愛」這個詞的音。然而,如此發聲的那個人,卻已經無論如何不能在自己心中把玩這個詞的實體了。

儘管也許他或者她第一次領略所謂的意義。儘管他們也許是第一次正要將一篇文章訴之於口。

然而謊言的語言,只能混入真真切切寫在這裡的、無止境的人類語言的無限大的宇宙中。瞬間聚集來的數名男女,也在不知不覺間散去,遠處不斷傳來人的聲音,彷彿在證明世間沒有完美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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