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讀書日:波赫士談詩論藝

書名:波赫士談詩論藝

作者:波赫士(Jorge Luis Borges)

譯者:陳重仁

ISBN:9786263350069

出版:時報

 

___

 

內容簡介:

 

  每一次讀詩都是一次新奇的體驗。這就是詩。——波赫士

 

  二十世紀公認最博學的人之一

  波赫士最珍貴的演講集。二十週年紀念新版。

 

  今日詩藝為伴的新時局,再度面世。

  永恒不變的是什麼?給下一輪太平盛世詩人的備忘錄。

  讓我們跟隨熱愛閱讀、馳騁想像的波赫士談詩論藝術。

 

  一九六七年秋天至一九六八年間,波赫士受邀至美國哈佛大學諾頓講座演講稿匯集而成。六場講座各有主題,談詩的閱讀、隱喻、音樂、如何翻譯,到自己給詩人同行的建言。論詩意到技藝,一脈相承,延伸到小說與散文,如何突顯文字的書寫與想像。「詩與語言不僅是溝通的媒介,也是一種激情、一種喜悅、一種音樂」。博覽群書的波赫士,在六講中談論世界經典名著,更與讀者分享啟發他創作的故事,以及他一生創作歷程的轉折、蛻變與秉持的理念,獨特的智慧、魅力和幽默讓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末講〈詩人的信條〉,更像是他的告解,他的文學誓言。本書是偉大作家對文學的熱愛和感性的一課,在詩歌演變愈發修辭化的今日,再讀波赫士如何從上千年詩藝的流變中,博觀約取,為讀者尋回一首好詩珍貴的本質,與之引發的悸動,更覺歷久彌新,受益無窮。

 

  波赫士跟歷代的作家與文本展開對話,這些題材即使一再反覆引述討論都津津有味。包括荷馬史詩,《天方夜譚》,《唐‧吉軻德》,莎士比亞,濟慈,愛倫坡,史蒂文生,惠特曼,喬伊斯,當然還有他自己。全書淺顯易懂,充滿深刻的個人省思,不過於天真爛漫,也不憤世嫉俗。分別以史詩及各時期的世界文學名著談論文學,其深入淺出的引導,為喜愛文學的讀者不可錯過的經典名作。

 

  「我相信,我們是先感受到詩的美感,而後才開始思考詩的意義。」

 

  每當我們讀詩的時候,藝術就這麼發生了。

 

 

一開始讀感覺還好,但越讀越吶喊:「我果然很愛波赫士!!!!!」

談論的態度溫和平實,對引用文獻又那麼輕易且信手捻來,如果是現場聽講根本就是在上大師班吧。(這真是迷妹發言XDDD)

 

他提醒我們最初被文字打動的瞬間,像是一種召喚。我們都曾有過直面藝術、發現想像力在心中如何成為可能的時刻,而現在又有幾個人記得呢?

這本書像是在提醒我那個曾經,還有一切事物的本質。

 

 

D*

 

___

 

p.6

 

  我的大半輩子都花在閱讀、分析、寫作(或者是說試著讓自己寫作),以及享受上。我發現最後一項其實才是所有之中最重要的。至於享受人生方面,得到的最後結論是我要在詩中「小酌」一番。的確,每次面對空白紙張的時候,總會覺得我必須要爲自己重新發掘文學。只不過無論如何我是無法重回到過去了。所以,正如我說過的,我只有滿腔的困惑可以告訴你。我已經快要七十歲了。我把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都貢獻給了文學,不過我能告訴你的還是只有疑惑而已。

 

p.25

 

  總歸來說,我引用了一句聖‧奧古斯丁的話,我覺得這句話在這裡引用相當的貼切。他說過:「時間是什麼呢?如果別人沒問我這個問題的時候,我是知道答案的。不過如果有人問我時間是什麼的話,這我就不知道了。」而我對詩也有同樣的感覺。

 

p.40

 

  我想這句話應該是這麼說的吧:「我是夢到了我的人生,抑或這就已經是真實的人生了呢?」(華勒‧凡‧得‧福格威德)

 

p.46

 

上帝猙獰的面容,比起湯匙還要閃亮,

綜合了一個毀滅性字眼的意象,

因此我的生命(就像是那太陽與月亮)

也就模仿著一些從未發生過的事項。

 

(康明斯)

 

p.61

 

  我們想到的憤怒跟拉丁人想到的是一樣的:ira furor brevis--憤怒是短暫的瘋狂,是一段瘋狂狀態。

 

p.66

 

  我們讀到法蘭茲‧卡夫卡的《城堡》的時候,我們也都知道這個人最後還是進不了這座城堡。也就是說,我們不能夠真的完全相信快樂與成功的結局。或許這就是我們時代的悲哀吧!我想卡夫卡在想到要毀掉這本書的時候一定也是這麼想的吧:他其實是想要寫下一本既快樂又能振奮人心的書,不過他就是覺得辦不到。當然啦,就算他真的寫了這樣的一本書,大家也不會覺得他講的是實話。這不是事實的真相,而是他夢境的真相。

 

p.97

 

  我們身上都擔負了歷史觀,而且是負擔過度了。我們不可能像中古時期或是文藝復興時期甚至是十八世紀的人一樣,用同樣的角度觀看這些古老的作品。我們現在苦於作家創作時的當代環境:我們很想切確得知在荷馬寫下「暗酒色的大海時」,他心裡想的究竟是什麽(如果「暗酒色的大海」這樣的翻譯對的話;我也不知道)。不過如果我們眞有歷史觀的話,我們或許也應該知道,總有一天,人們不會像我們現在這樣對歷史還這麽敏感。總有一天,人們不會在乎歷史事件。也不會在乎美的歷史背景:他們關心的應該是美的事物的本身。或許,他們根本就不應該關心詩人的名諱或是他們的生平事蹟。

  如果我們想到整個國家都這麽想的話,這樣子對大家都好。例如說,我就不認為印度人會有歷史觀。歐洲人在撰寫印度哲學史的時候總是覺得芒刺在背,因為印度人認為所有的哲學都是當代的思考。也就是說,他們比較關心自身的問題,而不是哲學家的身平事蹟或是真實的歷史年序。所有種種有關大師的姓名、他們的身平背景、他們的師出傳承等等——所有種種對他們而言完全不重要。他們關心的是宇宙間的謎。我認為,在未來的時代裡(而我也希望這個時代儘早來臨),人們關心的重點將只有美,而不是美的外在背景。屆時我們擁有的翻譯作品水平,將會跟察普曼翻譯的荷馬史詩,厄克特(Urquhart)翻譯的拉伯雷(Rabelais)以及波普翻譯的《奥德賽》一樣的優秀(我們現在已經有這麽好的翻譯作品了),知名度也會跟這些經典並駕齊驅。我衷心地期許能夠達成這樣的境界。

 

p.107-108

 

  我們可以推論出,語言並不像是字典告訴我們的那樣,語言並不是學術界或是哲學家產物。相反的,語言是歷經時間的考驗,經過一段相當冗長的時間醞釀的,是農夫、漁民、獵人、騎士等人所演進出來的。語言不是從圖書館裏頭產生的;而是從鄉野故里、汪洋大海、涓涓河流、漫漫長夜,從黎明破曉中演進出來的。

 

p.130

 

你生來就不會死,永生之鳥!

沒有轆轆飢腸糟蹋蹂躪;

我今夜聽到的歌聲唱吟

古代帝王與農夫也同樣聽得到:

或許同樣的這一首歌也

進入了露斯悲傷的心,滿懷對家鄉的想念,

讓她站在異國的玉米田中,淚流滿面。

(濟慈)

 

  我以為我都已經知道所有的字了,我以為我對語言很了解(我們在小的時候都以為自己懂得很多),不過這些文字卻給了我很大的啟示。很顯然,我根本就不懂這首詩。我又要如何才能了解,既然這些夜鶯生存在當下--而且牠們也都只是芸芸眾生--為什麼牠們可以永生不滅呢?我們有一天都會死去,因為我們都生活在過去與未來--因為我們都記得我們尚未出世的某段時間,而且也都可以預知將會死去的時間。這些詩都是經由這些音樂得來的。我以前認為語言是說話的方式,是抱怨的工具,是訴說我們喜怒哀樂的工具等等。不過就在我聽到這幾行詩的時候(從某方面來說,我從那個時候起就已經開始在聽這首詩了),我知道語言也可以是一種音樂,一種熱情。也因此詩啟發了我。

 

  我想到了一個觀念--這個想法就是,雖然人的生命是由幾千個時刻與日子組成的,這許多的時刻與日子也許都可以縮減為一天的時光:這就是在我們了解自我的時候,在我們面對自我的時候。我認為猶大親吻耶穌時(如果他真的親吻的耶穌的話),在那個當下就了解到他已經是個叛徒了,淪為叛徒就是他的宿命,而且他也真的很忠於邪惡的宿命。我們都記得《紅色英勇勳章》,這個故事的主角就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個英雄還是懦夫。時間到的時候他自然就知道了。

 

p.145

 

  身為一位作家對我究竟有什麼意義呢?這個身分對我而言很簡單,就是要忠於我的想像。我在寫東西的時候,我不要只是忠於外表的真相(這樣的事實不過是一連串境遇事件的組合而已),而是應該忠於一些更為深層的東西。我會寫一些故事,而我會寫下這些東西的原因是我相信這些事情--這不是相不相信歷史事件真偽的層次而已,而是像有人相信一個夢想或是理念那樣的層次。

 

p.151

 

  我想如果你們崇拜我的作品的話(我很懷疑你們會不會),那你們就錯了。不過我卻把這份崇拜當成是一份慷慨的失誤。我覺得我們總是要試著去相信一些事情,即使這些事情後來讓你很失望也無所謂。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創作者介紹
    創作者 D* 的頭像
    D*

    ko-ko cu-ca Mockingbird

    D*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