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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不安的山谷

作者:菲利浦‧席斯金

Isbn:978-986-5842-57-4

出版:八旗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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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這裡是李白的故鄉,古絲綢之路,中國推行「一帶一路」的核心所在;

這裡資源豐富、商機無限,但卻又政治詭譎,種族衝突不斷——

這裡是中亞,一個謎般的地帶。

 

  複雜的強權角力地

 

   中亞,游牧民族千百年來或逐水草而居、或往來古絲綢之路行商,守護著橫跨歐亞大陸的通道。十九世紀俄羅斯帝國征服中亞,百年後其影響力依然留存在此;二 十一世紀反恐戰爭興起,美國在中亞建立多處軍事基地,插手進入此區。而中國推廣經濟合作,看準中亞的資源與市場。在大國政治博弈之下,中亞小國發展陷入困 境,面臨政府獨裁貪腐、種族衝突、經濟蕭條,基礎建設停滯的混亂局面。

 

  鮮為人知的真實中亞

 

   從阿富汗北境的罌粟田到種族衝突不斷的中亞火藥庫費爾干納山谷,《華爾街日報》資深記者席斯金遍訪中亞各國的權貴與百姓,實地報導,在《不安的山谷》書 中重現近代中亞最戲劇性的事件。從二○○五年吉爾吉斯的「鬱金香革命」開始,追蹤烏茲別克的大屠殺事件,並探索從中亞直通歐洲大陸的海洛因走私公路上的人 事物,真實呈現鮮為人知的真實中亞。革命與陰謀、謀殺與黑幫,在中亞小國相互伴隨;激進伊斯蘭教、結構性貪婪、毒品走私、以及獨裁統治,見證中亞國家的複 雜情況。走上這黑色舞台的是充滿傳奇色彩的英雄與惡棍,以及努力求生存的真正百姓。

 

  戲劇性的報導傑作

 

  資深採訪記者席斯金以傑出、幽默的文筆、戲劇性的敘述能力,完成其報導傑作《不安的山谷》。想要瞭解中亞地區社會或是對二十一世紀地緣政治有興趣的讀者,本書是難得的入門書,得以瞭解造成中亞地區動亂的深層原因,從而預測歐亞大陸通道區域許多可能的未來。

 

 

 

這是那種讓你看了會為作者生命安全擔心的作品(說太多真話了),我在看這本書時,那些官員的腐敗、政局動盪、隨意羅織的罪名和監牢中的凌虐,都讓我一開始以為這是三十年前甚至更遠之前所發生的事,然而這些不過十年前(主要談論二零零五年的事並延續至今)。

這本書篇幅不短(360頁),而其文字以紀實的風格呈現,像是讀相當長篇且深入的新聞報導,坦白說並不好讀。但它的內容和作者企圖以市井小民呈現的觀點相當有意義,推薦給可以好好靜下來讀書的人!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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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08

 

  全國各地都發生過類似之事:政府鎮壓將人民逼到無路可退,就連不是民兵的人也變成民兵。這是一則可怕的自我實現預言,烏茲別克政府試圖對抗各種敵人,結果卻製造出更多敵人。

 

p.134

 

  比斯凱克的四月是個宜人的時節。花草樹木將市區街道變成繁茂蔥鬱的綠色拱廊,有老太太販賣著從同樣古老、大小形狀如同電話亭的蘇聯機器作出來的氣泡水。那些機器會用力震動,並發出嘶嘶聲響,然後流出氣泡水。空氣清新溫暖,夜間還隱約感受得到冬季的寒意。天空呈現明豔的藍,遠方拔地而起的白色山峰總是令我陷入混亂的思緒,想起人類的脆弱與渺小。二零零五年四月的比思凱克特別美好。鬱金香革命剛發生不久,即將出現的失望之事尚未降臨,所有不久將變成陳腐老調的事情聽起來依然有理──沒錯,甚至令人振奮。一個貪腐政權剛剛垮台。你還可以在說出「民主」與「自由」時不會放聲大笑出來。人們還說著這種蠢話,包括我自己在內。

 

p.305

 

  接下來陷入戰火的是吉爾吉斯第二大城奧什,也是繁忙的南部中心。那裏的緊張情勢已經醞釀多年,因為在這座城市占有優勢的烏茲別克商業階級碰上了蜂擁而至的貧窮鄉村移民,而後者大多是吉爾吉斯人。事實上,有一項階級因素已經滲入了衝突當中。許多鄉下的吉爾吉斯人憎恨烏茲別克人那麼富有。那是一種嚴重錯誤的刻板印象,但事實證明它造成的反彈力道卻非常強。

  到了二零一零年六月,相互敵對的幫派彼此報復,用以解決真實與想像的恩怨,街頭角落因而爆發了打鬥。比方說,有一個未經證實的謠言是烏茲別克暴徒在奧什一所大學的宿舍強暴吉爾吉斯婦女。突然之間,這座城市成為經過嚴格劃分的交戰團體集合地。

 

p.323-324

 

  烏茲別克擁有世界上最強力鎮壓人民的政治體制之一,可是這個國家的強人伊斯蘭‧卡里莫夫近來卻重新獲得華盛頓的青睞。九一一攻擊事件剛發生過後,卡里莫夫就順理成章成為美國的朋友:他位於阿富汗北方的國家是理想的平台,可從那裡發動入侵行動,驅逐塔利班。美國國防部在烏茲別克境內設立了一座軍事基地。不過到了二零零五年,伊拉克已經取代阿富汗,成為美國外交政策優先順序上的第一位,而西方要消滅塔什干的邪惡政權也變得更加困難。在那年五月,烏茲別克安全部隊在安集延市殺害了數百名抗議人士。如同先前我們在本書中所見,那場大屠殺的規模驚人,華盛頓與歐盟都無法再對卡里莫夫的惡行視而不見。他們要求進行獨立調查,卡里莫夫告訴他們少管閒事。烏茲別克趕走空軍基地的美國人。歐洲祭出反制措施,實施武器禁運,也不核發簽證給烏茲別克重要官員。

  但現在,安集延大屠殺過後幾年,阿富汗重回美國外交政策議題之首,華盛頓再度轉變路線,開始爭取烏茲別克成為它的主要盟友。實際上,華盛頓與這位狡猾的烏茲別克強人重修舊好,主要是因為美國需要再一次將烏茲別克當成倉庫。那場斷斷續續進行了十年的衝突中,美軍大部分時間將美軍部隊及其物資用卡車從巴基斯坦運送到阿富汗,卡車車隊在兩地的公路上來回奔波。那條路線一向變化莫測,受到難以捉摸、更龐大的美巴關係所左右。美國突襲位於伊斯蘭馬巴德附近的奧薩瑪‧賓拉登的住家,斬首賓拉登,而美巴關係就在後續的政治餘波中大幅惡化。美軍空襲巴基斯坦領域,更讓情況雪上加霜。為了報復,攻擊美國的痛處,巴基斯坦官員不時關閉那條通往阿富汗的補給路線,打亂戰爭所需的複雜後勤作業。為了降低對反覆無常的巴基斯坦之依賴,華盛頓開始提高另一個補給線網路的利用率,那個路線網穿過後蘇聯時代的中亞,即所謂的北方運輸網路。烏茲別克是那個網絡中的關鍵點。隨著美國決定逐漸減少在阿富汗駐軍的任務,這條北方路線的重要性大增。卡里莫夫看到了機會,決定好好利用這次重訂路線的優勢。突然間,美國與烏茲別克再次成為朋友,人權問題就先擺一旁了。

 

p.334

 

  在同一份敘述中,穆薩耶夫描述自己遭受的幾種凌虐手段。有一種方法叫「北方之光」(Northern Lights),穆薩耶夫被迫坐在一張凳子上,頭部不斷遭敲擊。「剛開始,你覺得頭非常痛,接著眼前的一切都變成紅色的,就像有鮮血從你的眼睛上灌下來,然後你看到黑白條紋。過了一會兒,你的身體好像整個移到頭裡面,你感到頭痛欲裂。再來,你覺得自己的靈魂想要脫離你的身體,你想撕裂身體,幫助靈魂離開,可是卻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穆薩耶夫寫道,凌虐他的人士經驗豐富的罪犯,烏茲別克監獄中其他受凌虐的遭羈押者也描述過這樣的安排。(這種「外包」凌虐的作法在蘇聯的戰俘集中營裡臻至完美,警衛常煽動一般囚犯攻擊異議者,以交換監獄的津貼。)穆薩耶夫被迫簽了一份自白書,因叛國罪遭判刑十五年。

 

p.335

 

  「他被毆打過的手冰冷且沒有指甲。他的手甚至拿不住一根湯匙。他一句話也沒說。」一名賈斯里克監獄囚犯的妻子到牢裡探監過後寫道。這份記錄最後來到了索傑‧伊格納季耶夫(Sergey Ignatyev)手上,一名在塔什干長大、目前住在邁阿密的藝術家。有一天,他無意中發現了一個中亞人權團體蒐集的烏茲別克囚犯信件與家屬感謝函,其中許多都是以幾乎難以辨認的潦草字跡寫在折了許多次的紙條上。家屬偷偷將那些訊息帶出監獄,如果夠幸運的話,就能躲過極為積極仔細的警衛,不被逮到。有一名囚犯十年都不准與家屬見面,但最後終於獲准見他八十多歲的體弱母親。因為母親記憶力衰退,他不能靠她傳話給其他家人,這名囚犯便在母親膝蓋上方的腿上草草寫了一段簡短的話。警衛後來搜她身時發現了那段話,便用一塊布把它擦掉。因為無法回想起那段話的內容,那位母親十分難過。伊格納季耶夫看到那些信函和家屬的陳述時,感到非常激動,因此將他們所有的絕望畫進一系列的印象派畫作中。

  指甲被拔掉,雙手感到如死亡般冰冷的那名賈斯里克監獄囚犯,催生了一幅名為〈翼〉(Wing)的畫。在畫中,兩隻破皮、紅通通的手放在一個女人的背上,看起來像是道別的擁抱。另一名囚犯寫道:「牢籠中的生活難熬,並不是因未失去肉體的自由,而是因為你的身體最終失去了索有人類的特徵。」於是伊格納季耶夫畫出〈籠〉(Cage),另一個紅色破皮的人類身軀被塞進一個鳥籠裡,膝蓋頂著下巴,頭低垂著,整個人變成看不出形狀的一團肉。〈夢〉(Dream)則顯示一個削瘦的軀體從一扇栓住的窗戶黑洞裡伸出來,宛如一縷輕煙向天空伸展。有一封信留在伊格納季耶夫身邊非常久,內容是一名囚犯請求他的家人停止為他禱告。他寫道,他想死,而那些祈禱卻讓他活著。

 

(p.337圖片)

 

 

p.358

 

  多年來,吉爾吉斯有許多不同的稱呼。它們包括(無特定順序):一個威權主義地區的民主展示窗;東方瑞士;獨裁者與其貪婪家屬統治之竊盜政體的最佳範例;暴民統治的無政府地區;失能國家;尚未成功的國家。這些都是吉爾吉斯的寫照,在數世紀由他人寫下歷史之後,它努力想要撰寫自己的故事。革命帶來的唯一立即結果是總統府主人下台,其他的每件事都須要時間。一首歌頌一九一七年共產黨接收俄羅斯的蘇聯老歌就是這麼唱的:「革命有開端,革命沒有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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