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undefined

 

書名:身為職業小說家

作者:村上春樹

Isbn:978-957-13-6509-1

出版:時報文化

 

---

 

內容簡介:

 

  「本書是村上春樹自述如何寫小說的書。幾乎等於他的生活自述。」──知名文學翻譯.評論家柴田元幸
 

  一個人,三十五年,十三部長篇小說
  為誰寫?
  如何寫?為什麼繼續寫?
  寫小說心要多強?

  村上春樹第一次真正面對全世界讀者,深入思考、詳盡敘述自己所寫小說的現場,和背後文學涵養。出乎讀者預期的一本書,終於出現!

  雖然擁有享譽全世界的高知名度,但許多事情始終包覆在神秘的面紗中,全書十二章變化豐富的結構,滿載自傳性故事,伴隨趣味幽默,坦誠揭開秘密。

  村上的讀者是誰,男女各半,還是美女居多呢?收到多少讀者來信?芥川獎、諾貝爾獎等時常圍繞作家身邊的「文學獎」,村上怎麼想?為什麼,以什麼形式,從什麼時候開始離開日本,經過什麼樣的惡戰苦鬥之後,朝世界出走?一度視為「可逃場所不足」的學校,如今如何看待求學?對於經歷過311福島核災的日本,看出什麼樣的問題?當初為什麼選擇小說家這樣不可思議的職業,此後,近四十年漫長歲月,如何能以不衰退的創造力直到現在繼續寫下去?

  上述一切問題,關於「作家-村上春樹」的種種,誠實而強壯的思考軌跡,盡在於此。村上說:「寫小說時最重要的寶藏,就是具體細節的豐富收藏。」寫作像人生一樣,不要失去健全的野心

 

 

我以前好像說過,我一本村上春樹的小說都沒讀過,原因以前是因為他太紅了,我會下意識避開很紅的作品,時間久了也沒有創造出開啟的契機。

但我很喜歡他的遊記,讀了很多,隨筆集也看過一兩本。所以我現在來看他這本談如何成為職業小說家的書真的很妙,哈哈哈哈哈。

他這本書裡有一段提到(p.119):

  「寫小說的時期告一段落之後,會出現許多一次也沒開過的抽屜,和沒用處的材料,因此可以用這些東西(也就是剩餘物資),整批來寫隨筆。不過對我來說,所謂隨筆說起來就像啤酒公司所出的罐頭烏龍茶那樣,也就是副業。真正美味的材料還是會留到下一本小說=正業才用。這種材料儲存多了,好像自然就會湧出「啊,好想寫小說」的心情。所以必須盡量珍惜才行。」

 

讓我覺得,啊,那對村上來說,我就是個一直去喝罐頭烏龍茶的讀者吧。哈哈,不過罐頭烏龍茶也不錯唷,畢竟村上不太被框框拘束的人格和文字很輕鬆。也是有可以享受罐頭烏龍茶就好這樣的人吧,就是這樣。

 

 

D*

 

 

---

 

p.25

 

  要寫一本小說並不太難,要寫出一本優秀的小說,對某些人來說,也不太難。雖然不至於說簡單,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不過要一直持續寫小說這件事卻相當困難。不是誰都能辦到的。就像剛才說過的那樣,必須要有特別資格。那恐怕是和「才能」不同的別種東西。

  那麼,有沒有那種資格,要怎麼分辨呢?答案只有一個,就是試著實際丟進水裡,看看會浮起來還是沉下去。雖然是粗暴的說法,但人生似乎就是這樣。而且大體上就算不寫小說(或許不寫小說反倒更好),人生可以活得更聰明而有效率。僅管如此還是想寫,非寫不可的人,才會去寫小說。而且還繼續在寫。對於這種人,我身為一個作家,當然敞開心胸歡迎。

 

p.40

 

  我那時候,不知怎麼毫無脈絡可循,沒有任何根據,忽然起了這樣的念頭「對了,說不定我也可以寫小說」。

  當時的感覺,我還記得清清楚楚。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天上慢慢飄下來,而我正好用雙手接住。為什麼會碰巧落在我的掌心?我也不太明白。當時不明白,現在也不明白。不管原因是什麼,總之發生了那件事。該怎麼說呢,是一個示般的事。英語中有 epiphany(瞬間靈感頓悟)的說法。翻譯成日語類似「本質的突然顯現」、「直覺性掌握真實」的意思。簡單地說就像「有一天突然有什麼在眼前忽然出現,因此很多事情的模樣也跟著瞬間改變」的感覺。那真的是當天下午發生在我身上的事。以那件事為分界,我人生的模樣也忽然完全改變。就在身為首位打者的戴夫‧希爾頓,在神宮球場揮出漂亮而銳利的二壘安打的那個瞬間。

 

p.51

 

  我還清楚記得三十幾年前的春天下午,在神宮球場的外野席,有什麼從天上輕飄飄地落在自己掌心的感觸,在那一年後,也是春天的下午,同樣的手掌上也還記得在千馱谷小學旁撿到受傷鴿子的體溫。而且在想「寫小說」的意義的時候,我經常會想起那些觸感。對我來說,那些記憶意味的是,相信自己心中應該擁有的某種東西,和夢想那是可以培育的可能性。自己心中還留有這種觸感,真是太美了。

 

p.89

 

  只是依我的想法,要稱呼某個特定表現者為「具有原創性」,基本上必須符合以下的條件。

 

  (1)和其他表現者明顯不同,擁有獨自的風格(無論是聲音或文體或形式或色彩)。必須只看一眼(聽一下)就能(大致)瞬間理解是那個人的表現才行。

  (2)此人的風格必須憑自己的力量升級改進。隨著時間經過,風格也必須成長。不可一直停留在原地不動。擁有這種自發的、內在性的自我改革力量。

  (3)隨著時間經過必須標準化,必須能讓人們的精神吸收,成為價值判斷基準的一部份。或成為後世表現者豐富的引用來源才行。

 

 

p.97

 

  按照自己的經驗來思考,當初如何找到原創文體和說話方法?首先以出發點來說,與其「自己該增加什麼」,不如「自己該減少什麼」的作業似乎更必要。 试想起来,我们在活着的过程中,似乎撷取了太多东西。試想起來,我們在活著的過程中,似乎擷取了太多東西。 可以说资讯过多,包袱太多,被赋予的选择实在过多了,当想要试着做自我表现之类的事情时,那些内容往往产生撞击,有时会陷入类似引擎熄火的状态。可以說資訊過多,包袱太多,被賦予的選擇實在過多了,當想要試著做自我表現之類的事情時,那些內容往往產生撞擊,有時會陷入類似引擎熄火的狀態。 而且身体动弹不得。而且身體動彈不得。 这时必须先把不必要的内容丢进垃圾箱,让资讯系统恢复清爽整洁,头脑也会更自由地转动。這時必須先把不必要的內容丟進垃圾箱,讓資訊系統恢復清爽整潔,頭腦也會更自由地轉動。

  那麼,什麼是不可或缺的,什麼是沒那麼必要的,或完全不需要的,該怎麼區別才好?

  從我自己的經驗來談,事情非常簡單,「你在做這件事的時候,心情快樂嗎?」我想這個設問可以成為一個基準。如果你從事某一件自己認為重要的事情,但從中找不到自然發生的樂趣和喜悅,一面做著不會感到心跳興奮的話,很可能當中有什麼錯誤的、不調和的東西。這時不妨重新回到原點,把妨礙快樂的多餘零件,不自然的要素,一件件去除。

  不過做起來也許不像嘴說的那麼簡單。

 

 

p.113

 

  但以我的經驗來說,迫不得已必須得出結論的事情,似乎比我們所想地要少得多。我甚至覺得──無論是短期的,或長期的──結論這東西對我們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所以每次讀新聞報導,看電視新聞,我都懷疑「喂喂,老是那麼輕易下結論,到底打算怎麼樣?」

  大致上來說,當今世人未免太過於要求快速判斷「是白是黑」了吧?當然我也認為不能凡事都拖延到「等下次,不久以後」,應該也是有幾件是不得不暫且先下判斷的事。舉個極端的例子,如果像「會不會發生戰爭」「核能發電明天要啟動,或不啟動」之類的事,無論如和都必須立即表明立場。要不然很可能會發生可怕的後果。不過這種急迫的事應該不會那麼頻繁發生。如果從收集資訊到提出結論的時間逐漸縮短,誰都變成像新聞解說員或評論家的話,世間將變得一板一眼,沒有緩衝迴旋的餘地。或變成非常危險的地方。意見調查經常有「沒意見」的選項,我就經常想如果有「目前沒意見」的選項該有多好。

 

p.255

 

  瑞奇‧尼爾森(Rick Nielsen)後期的歌中有一首(Garden Party),其中有這樣內容的歌詞。

 

  如果不能讓全部人快樂

  就只好自己快樂吧

 

  這種心情我也很了解。就算你想讓全體都快樂,這種事情現實上卻不可能,只有自己空轉白忙而已。不如想開了,去做能讓自己最快樂的事,做自己「想這樣做」的事,依自己想做的方式做,就行了。那麼就算評語不好,就算書賣不好,也可以想成「算了,沒關係。至少自己快樂了。」就多少可以接受。

  還有爵士鋼琴家瑟隆尼斯‧孟克這樣說。

  「我想說的是,只要照你想做得那樣去演奏就行了。不必考慮世間想要甚麼。想怎麼演奏就怎麼演奏,讓世間理解你在做甚麼就行了。就算要花十五年、二十年也沒關係。」

 

p.285

 

  大體上小說這種東西,畢竟是從身體內部自然湧上來的東西,不是可以那麼戰略性地輕易改變眼前狀況。也不能先做市場調查,研究看看結果如何再有意圖地改寫內容。就算能,那種從淺顯處生出的作品,也無法擄獲多數讀者。就算一時能擄獲,那種作品和作家也無法持久,應該不久就會被遺忘。林肯曾經留下這樣的名言。「可以短期間欺騙多數人,也可以長期間欺騙少數人。但無法長期間欺騙多數人。」我想這個說法對於小說同樣適用。這個世界有很多要靠時間證明的事,和只有時間才能證明的事。

 

p.303

 

  我想,小說家這個角色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盡量為大眾提供優秀的文本(text)。所謂文本,是一個「總體」,以英語來說,是whole。也就是說黑盒子。那角色終究是自整個文本來產生機能的。文本的角色,是要被不同的讀者咀嚼的。讀者有權利隨自己喜歡去怎麼扒開、咀嚼。如果在交到讀者手中以前,就先由作者扒開、咀嚼的話,就會大幅損傷文本的意義和有效性。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D*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