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象臺和妳的
黃遠雄
某些形態
印象
有畸形的
刺蝟的
有模糊的
博物院的
有不修邊幅的
那座氣象臺
是我
一種氣候
喜怒無常的
很有分量的
是妳的
*
一首歌
一杯淡水，機械地
在類似的事件中
複製生活
然後，一支可口可樂或者七喜
一枚硬幣
換取一客慵倦的音樂
我突想起
某人流浪在異域
同樣一首歌
卻有兩種感懷
仰首，霓虹、煙霧
嬝然批上一衣
孤獨，在我雙肩雙眸
我無意再歌
亦無意再聆
飛揚在塵囂中的蹄聲
任它遠去
任它在記憶中遠去
同樣的，在每一座城
我習慣遺下一首
歌，無關自己心愛不心愛的
他日
若我回首
好歹有個獨歌獨酌
的去處
*
河的構思 黃遠雄
這不是怡情的窗櫺
誰都不想走上極端
像街頭群眾的抗議
你看我，妥協地
臉向大自然依歸
不回首，不把性格
流露，不把戀情
向你
緩緩細訴
探首
誰不想在那峻巒的顛簸上
行走，然後在索橋的臂膀裡
飛瀑墜下
考古，是思源的另一種
積極的情愫
尤其在月滿之夜
允盡滿腹之慾
壓制不住的高漲
打翻一罈罈洶湧的暗夜
吵醒黧孤的自己
鞭促魚蝦著鞋
上岸走一段路
這的確不是怡情的構思
誰都不想最後走上極端
當內心澎湃，形態
難於橋度，揣摩
難於充分表現
我希望你
能瞭解我的委屈
處境令我難堪
更何況不定型的風向
盡可能的情況下
我願將此戀情
向你
緩緩細訴
*
等待一棵無花果樹
可能有過那麼匆匆一瞥
彼此不曾相識而擦肩
錯過，我渴望有人
最終挺身而出
攜帶我靦腆的慾望
去瞻仰心儀已久
一棵
毋須開花
卻能果實纍纍的
神奇樹
繼續在內心茁壯一棵
面貌模糊但生機勃勃的無花果樹
繼續向外界鼓噪
繼續等待
在未遇見熟透的機緣
具體蒞臨之前
很多時候
我常幻想
卻遲遲、沒有
付諸行動
＊
北望
當年局促狹長的街道
猶抱怨不能讓我全速
展翅騰起的上空
如今，不是正翱翔著年輕後起
許多脫繭而出漫天飛來的驕傲嗎？
我棲居在蒼郁茂盛的南方
卻有候鳥不盡的惆悵
常因突變得寒熱巨流
壓翅低飛
因氣候
迭更行程
＊
缺席的理由
建華邀我
共赴一場眾聲喧譁
的文學沙龍，天地
突然聳動，無故掀起
莫名的雷擊
駭得原本因利乘便
匿附、麇聚褌衣中
虛妄的蝨蠅
山魈旱魃
竄躥
作鳥獸散
要遊說自己走出
這葛藤交集
陰翳，不斷回潮
的黑森林，攀跨內心
奢望企及的另一座
風煦氣爽的高度
剖析、釐清、穿梭
藤蔓與樹木，百年來
糾纏紛擾之內憂外患
確實不易
更何況、長期濕地踽行
畏縮，靦腆的水蛭
空賦予牠異於他人
肥腴沉穩的吸盤
蠢蠕獨步於蜉蝣天地
高舉巨纛的叫陣；一旦
要牠擅自涉及
另頻高層次跋涉
頻率不一的理論旱地
肯定人仰馬翻
如履臨兵燹禁界
魂銷魄散
或體諒水蛭有
牠踵決肘見的局限
涉世未深
不必強人所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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