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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我們一無所有

作者:安東尼‧馬拉

Isbn:978-957-13-6943-3

出版:時報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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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時代帶來災難 苦難輾壓生活

   人憑什麼在虛無世間生生長流?

 

   平庸恐怖的年代裡,社會主義的廢墟上

   一群肯定生活,卻也被生活碾壓的人們

   用思念向遺忘和權力抗爭到底

 

   一部回憶之書

   關於人與人的思念,與不滅的人性光輝

   將心碎思念譜寫成不朽藝術的故事集

 

   ◎「在一個歷史變得如此主觀、甚至帶著虛幻色彩的公共領域,小說必須作為媒介,擔負述說事實之責。」──安東尼‧馬拉,摘自中文版序

 

   一九三○年代,一位不成材的肖像畫家受到蘇聯審查當局指派,刪除出現在官方照片和藝術作品之中的政治異議份子,而頭一個對象就是他的弟弟。當一幅題名為「午後的空曠牧野」的田園風情畫碰巧出現在他桌上,他蓄意顛覆,故意把他弟弟的臉孔畫進這片有鄉間小屋座落的田野中,自此之後,他變本加厲地偷偷把弟弟畫入每一幅經他審查的圖片中。其後數十年,這個決定餘波盪漾,穿梭於各個人物之中,串聯起他們的故事,諸如一位傳奇芭蕾女伶和她的曾孫女、一位失明的文物修護師、一位金盆洗手的幫派份子、一位在因地雷爆炸痛失妻兒的鰥夫,還有一位在車臣戰爭中葬身在畫中同一片牧野上的士兵,埋首處有一卷粉碎的錄音帶,帶子裡也許收錄了家人最後的信息。

  

   全書在列寧格勒的地底隧道揭開序幕,在太陽系的邊境譜下終曲,繼暢銷首作《生命如不朽繁星》後,作者安東尼.馬拉的全新作品,是一部耀眼且相互關聯的故事集,以前蘇聯為背景,充斥著在亞歷塞維奇《二手時代》中被苦難輾壓的小人物,長達八十年的時間跨度,利用九個相互關聯的故事集,也被書評比作《時間裡的癡人》。本書是安東尼.馬拉的第二部作品,關於親情、悲劇時代及藝術不朽的救贖力量,悲傷中懷帶幽默。出版後罕見地獲《紐約時報》連續書評推薦,甚至以米蘭昆德拉的《笑忘書》,推崇作者同樣透過藝術創作進行一場記憶和遺忘的鬥爭。

  

   《我們一無所有》是安東尼.馬拉的第二本作品,再度入圍美國國家書評人獎年度最佳小說。作者被視為當代美國文壇最受矚目的新星。書的主題是思念,如果藝術背後的是令人心碎的思念,安東尼.馬拉無疑將思念寫成了藝術。

 

 

好好看呀!絕對想再看一次這本小說!

作者用不同年代、不同人物的九個故事串連起這本小說,雖皆為短篇故事,但所有人物故事都相互呼應。如此豐富且不同角度的敘事,為這本小說帶來相當寬廣的視角。在自己生活中閒嗑牙的八卦小事,卻可能另一個人生命中終身擺脫不了的惡夢;無心之過或蓄意為之的種種,又會在其他人生命中生起波瀾。

雖然每一個故事每一個角色幾乎都破碎不堪,失去自己或至親的生命,但最後作者讓故事中看似無關實則有著絲絲聯繫的人物相遇,看著他們彼此記憶重疊(如同一個來自多年前的擁抱),為書中人物也為讀者帶來些許撫慰。

 

話說,我之前從未看過這個作者的作品,在閱讀時看他把蘇俄寫的那麼好,還以為他是俄羅斯或東歐作家,結果居然是美國人!不知道他為了書寫做了多少功課,也挺好奇俄羅斯人來看這本小說,會覺得如何?(是否貼近他們的生命經驗等等)

也許更多的是面對歷史傷痛的不勝唏噓吧。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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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7-8   獨家中文版作者序

 

   

   我們藉由照片讓逝去之人復生,失蹤之人復返。不管是家庭相簿、鞋盒裡的拍立得快照、或是臉書的動態時報,照片是個袖珍的時光機器,把過往傳送到當下,呈現在我們的眼前。照片述說故事,而相機就像任何一種敘事手法一樣主觀而不可靠,受限於敘事者的佈局與閱聽者的自恃。

 

   撰寫這篇序言時,川普已是美國總統,迄今他主導的政府表現出對歷史的蔑視。在川普的主政下,「謊言」是謂「另類事實」,話語不再算數,自由派和保守派之間甚至缺乏一套雙方認可的共識,無法同意何謂事實、何謂國族。歷史變得如此主觀,公共領域論述無法呈現真實,小說必須是個媒介,擔負述說事實之責。

   

   雖然《我們一無所有》在二○一六總統大選一年多前已經完稿,也已在美國出版,但在西方秩序面臨改變的今日,書中探索的種種問題卻格外貼近現勢:我們如何運用/誤用歷史?政治決策如何觸及那群距離權力中心最遙遠、卻最直接受到衝擊的人民?「敘事」手段如何受到訛用、甚至成為一種脅迫的工具?這些當今美國知識份子激烈撻伐的亂象,在二十世紀的蘇俄歷史中早已反覆上演。

 

   十年前,我在偶然之間閱讀了大衛‧金 (David King) 的作品《人民委員突然消失了》(The Commissar Vanishes) ,書中集結了一系列史達林時代的偽照片,其中令人印象最深刻的是藝術家暨攝影家亞歷山大‧羅欽可 (Alexander Rodchenko) 的作品。一九三○年代的大整肅時期中,許多他拍攝的人物遭到清算,而他奉命負責銷毀自己的作品。在其他照片中,審查者則運用噴筆銷毀政治失勢者。藝術家奉命銷毀人民公敵的臉孔,因為擁有叛國賊的影像即是叛國之舉。歷史形同小說,而且可被修訂、編篡、重述、改正。寫完第一部小說《生命如不朽繁星》之後,我原本打算轉變方向,不再以蘇俄為題材,但我卻一直想著那些照片。我不停思索一位肖像畫家可能遭逢的困局:一位訓練有素的肖像畫家應當在畫紙上勾勒出作畫對象,結果卻被迫運用他的技藝與畫具塗毀一張張臉孔,他非但無法創作,反而是去摧毀創作,他如何面對這樣的矛盾?這個問題便是《我們一無所有》的寫作源起。

 

 

p.39

 

  「藝術讓我們不因真實而亡故,」我把尼采說的話貼在工作桌上。但我從學生時代就已知曉,我們可能輕易因藝術而亡故,就像我們死於其他形式的高壓脅迫。當然有一小群貨真價實的夢想家將尼采所言奉為諭旨,而非對於現勢的諷刺,但是這會兒他們要嘛一命嗚呼,要嘛鋃鐺入獄,他們的作品甚至比我的畫作更不可能妝點皇殿的高牆。革命之後,教堂遭到洗劫,聖物遭到搗毀,無價的藝品被賣到國外,換取工業機械;我起先不情不願參與,一邊夢想繪製人物肖像,一邊動手破壞聖像,從那個時候起,我已開始一手畫畫,一手抹去人們的臉孔。

 

p.53

 

  「我犯了什麼罪?」我問了又問,但無人回應。他們是低階的職員,在他們眼中,我一文不值。光是被捕,就已形同判刑,大家都知道這一點;我若是個嫌犯,就等於是個叛國賊,叛國賊形同囚犯,囚犯形同屍體,屍體形同數據。黨部規定該抓多少人,我的姓名、我的聲音已經消失在配額數據中,所以何必浪費時間回答,讓人以為我的問題很要緊?

 

p.143

 

  寒冷的夜裡,科里亞爬進他的運屍袋,把拉鍊拉到下顎。雖然兩個運屍袋從外表看來模一樣,但是科里亞愈來愈依戀他白己那一個。他試圖加上一些個人色彩,比方說拆開密合的接縫,或是用汗泥把他的名字寫在帆布手把上,這些微不足道的辛勞,全都只為了讓他這件私人物品有些改變,變化夠多,他就可以說服白己他還活著、這裡也不是某個象徵性的監獄,因為跟達尼羅在土坑坑底待了幾天之後,他已經曉得度日如年的滋味。有時科里亞想起他的小隊長費歐梵,這人始終身穿制服,睡覺的時候也不例外。士兵們經常背著他開玩笑說,如果不是靠著那件草綠色的制服支撐,他會像是一團鬆散的稻草似地垮下來。科里亞逐漸覺得運屍袋之於他,肯定如同制服之於費歐梵。

 

p.182

 

  我從沒有想過臨死之前這種肅穆、最終的時刻,居然可能如此愚蠢。我好像透過一個鑰匙孔,頭一次窺見生命的荒謬:我們信任的體系終將腐化我們,我們鍾愛的人們終將辜負我們,而死亡是一台墜落中的鋼琴。

 

p.201

 

  我當然也有真正的哥兒們。但是從各方面而言,跟貓咪相處容意多了。他要的只是一小疊魚湯,還有偶爾搔搔牠的頭。我要的是一種幻覺,在我的幻想中,一隻被養來以食物換取感情的寵物,有辦法理解我動盪不安的心靈。

 

p.230

 

  我猜我們的人生都是一場夢──對自己而言感覺逼真,對其他任何人都毫無意義。

 

p.256

 

  鞋盒敞開,擱在她旁邊的地上,她覆誦她媽媽的禱詞,她已不再祈求財富、寬恕、膝關節換新等扭轉一生的神蹟,反而把希望寄託在日常生活的奇事,諸如一夜好眠、糕餅店打折、雅琳娜的臉頰上冒出紅通通的青春痘。禱告完畢之後,她伸出手指,輕輕撫過她女兒最近這封信的封口,把它跟其他東西放進鞋盒裡。每一樣大到讓你愛上的東西終究令你失望,最後難免背叛你、忘了你。但是那些小到可以放進鞋盒的東西保持原樣,始終如一。

 

p.349

 

  你已經等待我航經火星、木星和土星的美一個星環。我穿越整個太陽系,只為了聆聽你和葛莉娜糟蹋柴可夫斯基,我知道這樣真是愚蠢,真是荒誕。如果世間真有一種完美的表達方式,那就是這捲卡帶。如果天父真的有個聲音,那就是你和我話語。

 

  我曾親吻的鎖骨包含著鈣,暈紅的兩頰包含著鐵。我們在一個個原子印上我們親暱的標記,殊不知他們源自一場驚天動地、至今依然在宇宙中留下虛無的大爆炸。閃閃爍爍的光子承載著回憶,穿過漫長、漆黑的虛無,傳遞來自遠古的光芒。我們也將隨之同行,因為啊,我們也是一個個微小而神祕的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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