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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排練一場旅行

作者:蔡柏璋

Isbn:9789863981022

出版:天下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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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只要出發,錯了、值了,都會更靠近心底的那個美好。

如果你想出走,就勇敢走,只有你知道自己的心屬於哪裡。

 

   不論哪一幕升起,蔡柏璋都是那個無法迴避的獨特亮點。

 

   在鎂光燈下的舞台上,蔡柏璋是演員、歌手,盡情揮灑;在排演喜怒哀樂的後台,蔡柏璋又是編劇、導演。我們很難用一個角色定義蔡柏璋,包括蔡柏璋,都很難說清楚他自己。

 

   但十多年前,蔡柏璋還是標準台灣模子壓出來的「蔡小胖」,在每一項傳統量尺上達標,但是不知如何讓自己滿意。他用戲劇挑戰自己,用只有一次的青春,爭取每一個放逐世界的機會,讓自己在不同的價值觀下練習重演真實人生。

 

   人生沒有標準答案,蔡柏璋勇敢給自己個說法,更能輕鬆精采。

 

 

應該是七、八年前,我在城市舞台看了《木蘭少女》,非常非常喜歡,讓我對台灣創作者的能量和創意驚喜得不得了!因此,偶然發現木蘭少女的劇本創作者蔡柏璋有文字創作就趕快找來看。

不過……他的文字雖然讓我有在看影集《六人行》、《破產姊妹》的歡樂感,卻沒有很和我連上線(?)大概這種風格我比較傾向別人演給我看而非寫給我看吧。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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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86-88

 

  Harald的夏天別墅在一座島上面,要開船才能抵達。我像個鄉巴佬一樣,一早和他到停船的碼頭邊,協助他清理船上的積水。Harald身手矯健地跳上船,在搖搖晃晃的遊艇上自在地走動著,不諳水性的我,怯怯地站在碼頭上冷眼看人生。他拉動馬達,興高采烈地叫我跳上船,我就這樣為愛走天涯,一起出征孤島。

  行進途中,風景怡人卻也一望無際,我有點焦慮地問:Harald,如果很不幸地馬達壞掉了,我們是不是就會被困在大湖中央啊?」

  Harald想都沒有想就說:「馬達壞掉我們就用划的啊!」

  是啊。我的腦袋是怎麼回事,愈活愈回去。好像每一種事情都只有一種解法。記得某年在印度的瓦拉納西,住所兩個街區外的小巷推滿了垃圾、落葉和沙塵,髒亂到我覺得不清理會對不起我的眼睛。當時第一個念頭就是:「這裡的人是怎樣?沒有畚箕和掃把嗎?藥是我現在有這個工具,我就來掃。」一個轉身,看見一名印度婦女手拿兩片厚紙板,這一推一頂,就把地上的垃圾堆起來放入垃圾袋裡。

  我看著這個簡單到不行的原理,看得出神。驚覺自己的腦袋受了教育之後,其實並沒有比較靈活,反而被規範於某種正確答案。

  旅行教會我們如何活在當下,也不斷地用他最出其不意的創意,避免我們的思考僵化。

 

 

p.136

 

「別小看自己,你就是自己熱切運行的宇宙。」

 

                    ──魯米

 

p.176-180

 

  在莫斯科進修的時候,我們有一堂課叫做「雜技」(Acrobatics)。老師要求我們做各式這輩子我想都沒想過能做到的動作,舉凡側翻(是的,我不會側翻)、折手(雙手拉到背後並牽起來)、地上前滾後滾翻、倒立等等,都是過度「文明化」的我,不曾接觸過的。

  雜技課的老師Vladmir非常瘋狂,他會用他強大的能量在教室裡狂吼,不是發脾氣,而是激勵士氣。大家可以想像二月底三月初的莫斯科仍舊是冷到令人髮指的程度,我每天從宿舍穿越冰雪,走三十分鐘的路到學校,馬上投入操到爆的雜技課程,最難克服的部分,其實是心理障礙。

  課堂一開始,老師會引導我們做各種把自己累翻的暖身,其中一個就是原地跳躍,規定腳要離地幾公分,膝蓋要彎曲到一定程度等,對於一個胖子來說,跳躍已經很吃力,哪裡管得到其他細節?但是俄國老師「溫柔鐵血政策」就是忽略你所有的負面能量,然後在教室大吼:「停在空中是多麼快樂的事情!我們都停在上面,永遠不要下來!微笑!然後給我繼續跳!」

  一開始跳你會覺得很酸很累,暖開之後會經歷一陣上氣不按下氣的階段,然後過了某一個時間點,就好像嗑藥一樣(編按:你嗑過?)全體進入一種極樂傻笑的狀態,我深深記得這種感受,往後每次跳躍停在空中的那短暫瞬間,我都會情不自禁地微笑。

  整個在莫斯科的訓練過程,老師們的風格都非常不同,唯二不變的兩個準則,便是「微笑」(Smile)和「不急」(No Rush)

 

(中略)

 

  在舞台上,演員往往會覺得自己已經在聽或在看。丹麥歐丁劇場(Odin Theatre)的演員蘿被塔曾經做過一個練習:她請全班學生好好地「看」排練場三分鐘。

  大家都煞有其事(或做作地)仔細盯著整個空間。很多自戀的演員其實根本沒在看,他是在「表演」看,總覺得老師或是他人的目光會集中在自己身上(演員某種程度上的確需要一點自戀的特質,但是不能過猶不及)

  三分鐘後,蘿被塔要大家閉上眼睛。她劈頭就問:「請問這間教室的天花板有幾盞燈?」

  這個時候整間教室的學生,腦中的小宇宙瞬間燃起。

  「誰會知道有幾盞燈啊?」我猜大部分的學生心中一定這樣咒罵著。

  「仔細回想,你剛才到底『看』到了什麼?」蘿貝塔奸詐又溫柔地微笑問著。

  大家飽受這根本想不起來(或根本沒有注意到)之苦。雖然只有短短一分鐘的回想,卻猶如一世紀之久。

  「現在,你們可以睜開眼睛看到底有幾盞燈了。」蘿被塔說。

  全班同學瞬間睜開雙眼,狠狠地盯著天花板,聚精會神地數著。

  「各位!這個才叫做『看』!」蘿貝塔大聲的宣示。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全世界都震驚了!(編按:什麼啦!)的確,我們活在這個美麗的星球上,每天觀看、生活、互動,令人遺憾的是,大部分的時間,我們心不在焉。

 

p.184

 

  的確,我們社會價值觀的轉變(其實我想用「偏差」),很明顯地出現在對「短時間成功」的崇拜。一個人只花了三十天環遊地球一圈,一個人只花了三十秒就把整頁文字看完,一個人只花了半年就把博士念完,一個人只用了八秒就把百米跑完……的確,人生當中有很多競賽,能夠在短時間內達成肯定是個成就,但是大部份的時間,我們真的只是跟自己「相處」,很難想像我們這麼吝惜給這個我們朝夕相處的對象多一點時間,是吧?

  我們偶爾會聽到媒體說:「某某導演費時七年才完成的史詩巨作。」是,這個時候就會消費這個「七年」。但是媒體更關心的,搞不好是可以發下一則新聞「耗時七年,災難一場。」(編按:你對媒體意見很多。)

 

  平衡點,我說。我們要避免的,是單一價值觀。在已經習慣速成的社會裡,那個天平,那個時間感,我們要更有意識地把持住。

 

  「人類是一條繫在動物與超人之間的繩索,要從一端越過另一端是危險的,行走於其間是危險的,回頭觀望是危險的,戰慄或躊躇不前都是危險的。人類之所以偉大,正在於他是一座橋樑而非目的;人類之所以可愛,正在於他是一個跨越的過程與完成。」尼采在《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中這麼寫著。

 

  過程啊,各位。

 

p.188-190

 

  記得第一天的第一堂課,Paul準備了好多份紙條,上面寫著各種不同的專業,舉凡導演、演員、編舞、編劇、燈光、舞台、作曲…等等,他要班上每個同學走過一輪這些紙條,並拿起我們認為自己可以勝任的職位紙張。

  唸碩士之前,我在台灣擔任了四年半專業編導演的工作,但在那一堂課,我走過一輪竟然只拿了一張「演員」的紙條,就默默站到一旁。因為我想,導戲、編劇我是可以做,但是要用英文執行,我辦不到。

  令人驚訝地,班上幾乎每一個同學手裡的字條張開來都可以成為一面扇子,只有我一個人孤拎拎拿著一張。編、導、演、唱、奏幾項非常熱門,編舞、舞蹈反而剩下很多張。

 

  Paul看在眼裡。

  「各位同學,現在我們放下手裡的字條,兩人一組。」分組,又是另一個折磨人的開始。

 

  「找到你的搭擋之後,你們互相用手抵著彼此,施予『推』跟『拉』(Push and pull)的力量,然後想五種用這個制衡力量所形塑出的姿勢。」

  我們依照Paul的指令,找到五種由推跟拉組成的雙人互動姿勢。

  「好的,現在請跟你的搭擋分開,自己在空中執行剛才的那五個姿勢,一模一樣,只是這次沒有搭檔。」

  我們專注於執行剛才的身體記憶,紛紛在空中比手畫腳地移動。

 

  「很好,請繼續重複這五個姿勢,然後找一個你舒服的方式,把這五種姿勢連貫在一起,高興的話,可以換不同的速度、高低、隨便你。」

  於是大家根據Paul的簡單指令,進行一場猶如太極導引的課程,開始在這個空間裡自由地移動、比劃。

  「停!」Paul赫然大喊。

  「各位,你們剛才都編了一段屬於你自己的舞,而且不短呢,至少有一分鐘。」Paul瞇著他慈藹的雙眼,對我們說:「你們每一個人,都是編舞家,也都是舞者。」我們在場的大家都無從反駁起,是啊,我們當在都自在地用自己的身體,發展出一套動作,也都在這個空間裡順暢地執行了幾輪。

 

  「只要你想要,你可以成為你想要成為的任何人。」Paul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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