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是
擅於畫皮
而且態度溫柔
而且沒有
假牙的奇異植物。
＿＿＿
夭折的雨
草川
沒有甚麼比
一面喝著
黑色啤酒
一面看著我以前
喜歡過的
陣雨跌在大海裏
立即就死亡
這樣好看的
送殯場面，而且
再沒有扶桑花了。
好像我已經
從錢塘回來了
三萬年前
流向東，向南的大江
竟在今日早上
吃燒餅的時候
回轉，並且帶給我
一個沒有顏色的燈罩呢。
母親，我可以放心
沉睡了，甚至啊
我也無需知道
明天是否收到
妳郵寄的舊唱片
（我想著千千根
炸得金黃色的薯條。）
＊
彷彿有一條踏空的路
自從你學習
把患者
風濕病的右手
鎮定地
割下來的時候
彷彿就可以
重新撐開一把
微風細雨
都兩適合的
小小雨傘了。
我竟終日
想念著黝黑的
皮膚，在三十歲
之前赤裸的
骨架之外
那時，我是
擅於畫皮
而且態度溫柔
而且沒有
假牙的奇異植物。
我竟終日地
在空氣中摸索著
一條踏空的
道路，然後
顫抖著回去。
（也許可以
帶一件黑色的背心呢。）
＊
逝
橫躺在這裏的
是一時被照明彈烘傷了的街。
隆冬是如此遙遠嗎？
還有松鼠在卡通漫畫中
走過的路，是被坦克
輾過的曬報場嗎？
而我在一幅幅漫畫中
突然看見卡通抹著淚走過。
新年是如此遙遠嗎？
有些臉，是一棵棵吃光了的栗米
誕辰是如此遙遠嗎？
＊
摺千羽鶴的早上（之一）
也許，在全城的
郵箱都可以
隨易摺成一隻
一隻千羽鶴
那天，我們才能夠
在最靠近
屋子的黑洞
搶回一些仍然
流轉的節日。
在還可以一箱一箱
買回來
並且毋須在找尋
一個革命理由
點燃起來的照明彈下
或者，應該
先救出已經
飄在降落傘裏的
戀愛，因為啊
稍後便會
飄落在無知的部落。
稍後，也許我們
只會在
墓地那個十字架的
尖端下嘆息
我們曾經是
最好的武士而
不懂掠奪到甚麼。
全站熱搜
留言列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