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
趙文豪
1.
雲一路燒了過來。
我沒有雨，只是把說不出口的事
褪得像從未發生那樣－－
「這世界最公平的是太陽。」
開始想起活著的時候，我到了一個很遙遠的地方
在篩過陰影的光點，在穿過林間的
聲音
平和的
替自己解釋：
我沒有，說不出口
世界總是聳立著，在一個確立存在的方向
只是我們現在還沒找到，
像穿過夜尖的時間
輕得說不出口的第一句話
我討厭自己，
討厭把一條如常的路走得太重
謹慎的為每個方向
套上印記，我討厭活在今日
討厭用一把傘撐起與天空的距離
與體制與國家與一兩個時代
當一張輕得不會被夾起的書籤
陽光總是聳立著
偶爾脫離他人所賦予的意義
開始想起應該要活著的時候
應該討厭的時候
用五指用力的撐開時間，
像接引道路間的義肢
短短的，卻走了一生
後悔莫及，直到不再解釋
我討厭我自己，聽到所有的錯都降臨一次
陽光穿過葉間，不再刻意繞遠
「就是來看你啊」
受滿了傷。
昨天的雲一路燒了過來
2.
在蒼茫的清晨，一個人騎著車
搖搖晃晃地前進，想著遠方一定什麼都更好
像被空氣褪去著。那些氣息
每天被困住的難題
儘管在他人眼裡不是什麼選擇：艱難
看似理所當然。將石子踢到遠處
晨六時，與死亡擦身而過，
話題聳動
而白鞋子很快就髒了；
穿越火焰，
火勢被沉默蔓延開來
很快有人哭了。哭了。那些氣息
在如同珍珠般串連著焦味
那些氣息
每天在凹陷的細節裡
你用石器打理
我們忙著迷藏，躲成靜物
（順帶處理生活事物，順帶外出）
午十一時，大象席地而坐
在蕭瑟的雪景裡
我們活著。分別著堆積
鎖著暗去的色調
透過有人說出
「縫隙，無可召喚。在深處再也沒有夢境」
再也，屬於今天
依舊遠離軸心的部位
＊
運氣
日子不會突然就修好我們的心
走在日常的路上
日光晴朗，依舊
疲倦的走進翠綠的田邊
當風吹進──「有什麼值得放不下心的
有什麼不值得帶離的」
⠀
有人在遠遠的島嶼上
聽說瘟疫蔓延。幸好你們也很好
想起一部幾年前說好
一起去看的電影重新上映了，
我站在稻田中央
當陽光照進
波浪介入，深藍色的油墨
在不著邊的岸
輕輕撥開溢出的海
還有遠方，盛開的藍天
⠀
有鸚鵡停在一棵黃得正好的芒果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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