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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被禁錮的心靈

作者:切斯瓦夫.米沃什

譯者:烏蘭

ISBN:9789868561786

出版: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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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1930年代至40年代,米沃什歷經波蘭屢受侵略、瓜分,二戰期間,目睹華沙在納粹德國的破壞下變成了廢墟。米沃什關切著斯土斯民的命運,他從反納粹戰爭開始就積極參加了波蘭的抵抗運動,在淪陷的華沙與法西斯德國進行了艱苦的鬥爭。二戰結束後,波蘭雖取得反法西斯戰爭的勝利,成立了波蘭人民共和國,米沃什亦曾任波蘭駐美使館和駐法使館的文化參贊,然而他認為政府當局要求藝術家作品中「革命」服務,侵犯了作家特有的職責。於是米沃什在1951年初要求在法國政治避難,從此自我流放到西方。

 

  米沃什在法國流亡了十年,1960移居美國,在美國加州大學柏克利分校任教。1970年加入美國籍。

 

  在米沃什三十多年的流亡中,過的「是一種與城市大眾隔離的生活」。他自稱是「一個孤獨的人,過著隱居的生活」,並表示「流亡是一切不幸中最不幸的事,我簡直墜入了深淵。」

 

  1980年米沃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他接受美國《舊金山記事報》(San Francisco Chronicle)採訪時曾說:「獲獎給我帶來了讀者和困擾。我擔心自己的作品會遭到曲解,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寧願不要讀者」。

 

  1989年後,米沃什結束三十多年的流亡生活回到波蘭,在古城克拉科夫定居直到2004年8月辭世。儘管米沃什的一生漂泊不定,並精通多種語言,然而他始終堅持用其家族從16世紀起就使用的波蘭語寫作,儘管米沃什過去的出生地已被畫為今天的立陶宛,他仍然把波蘭視為祖國。本書是米沃什政論思想的奠基與成名之作。

 

 

藉著這本書,可一窺蘇聯統治波蘭時,人們的動盪生活及其精神上的衝突。

 

米沃什是在1951年書寫這本書,並用尖銳的文筆反應那個時代的問題。

坦白說,由於我對那個時代背景了解的缺乏,加上作者的筆法揉合著反諷、譬喻,寓言等方式,有些內容我覺得不太好懂。

還有作者在第四~第七章,用代號(阿爾法、貝塔、伽瑪、戴爾塔)的方式,為實際的波蘭人物寫故事(用作者的說法是:給他們畫像),雖然純閱讀故事就滿有趣,但總覺得如果知道那個人是誰,會讀出更多趣味來(用文學的方式八卦XDDDD)。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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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

人民民主國家:指共產黨掌控政權後稱自己統治的國家為「人民民主」的國家。

國玩兒:指全國上下每個人都在做戲。

 

p.7(前言)

 

  有那麼一些人能夠忍受離鄉背井的流放生活,而另一些人卻把流放視為極大的不幸,並且隨時準備妥協讓步,為的就是不離開自己的祖國。此外,還應同時注意到一點:遊戲對人有極強的吸引力。正如許多東歐國家的人那樣,我也曾參與國玩兒*這種遊戲,我妥協讓步了,並且對外公開表明過自己的效忠。為了維護某種價值,我曾使用過一些手段,採取過一些複雜的策略。不過,這個遊戲有時很不安全,因為,想讓那些參與遊戲的人(我曾是他們當中的一員)彼此協調一致其實很難。我覺得,我自己對在華沙的朋友是忠貞的,但當我採取了脫離體制的行動後,再加上意識型態的問題,我就變得不再忠誠了。

 

p.11(前言)

 

  現在,我努力利用自己的經驗告訴人們,在東方帝國範圍之內的那些國家,人們的生活中隱藏著很多祕密。每當思考這個新的社會制度能為我們做些什麼時,我總會有一種非常詫異的感覺,也許我能把這種詫異之情寫入我的書頁之中。「怎樣做一個波斯人?」孟德斯鳩這樣問,是想表示:「巴黎人的疑慮是,世界上是否存在著不同於他們所了解的另一種文明?」「在史達林主義的國家怎樣生活?怎樣思考?」──很多人都提出這樣的問題。總之,這為我們提供了一個機會,得以研究今天人類怎樣去適應這種異質化的特殊環境。

 

  我不是這種制度的信徒之一,但這樣也許更好,這使得我的離開並沒有給我留下因為叛離原教旨主義而產生的仇恨感。如果我命中注定畢生都是一名異教徒,這並不意味著,我不應該努力用更好的方式去理解新信仰。今天有很多對生活失望,或正忍受著痛苦,或覺得前途茫茫的人,他們都在崇拜這個新信仰。但是,「理解」並不意味著「寬恕一切」。我的言論同時也是一種抗議,因為辯證法無法為以其名義所犯下的罪行進行辯護。如果,現代人忘記了──與有尊嚴的人相比──自己是多麼可悲,那麼我就會剝奪這種人的權利,不讓他們用自己的尺度去衡量過去和未來。要知道,在仍被意識型態禁錮的滾燙灰燼中是不可能找到任何鑽石的。

 

p.67

 

  在日常的生活中演戲與在劇院裡的表演之不同點在於:人人都要在別人面前演戲,而且大家都清楚人人都在逢場作戲;而且,無論怎麼表演都不會被認為演過了頭,只要不被認出他的非正統性。問題在於怎樣把戲演好?如何學會進入角色?只有這樣才能證明,他為自己塑造的角色人格是多麼真實可信。如果某人發表一個對西方充滿仇恨的演講,口氣中還帶著激憤,這說明,他內心中真正懷有的仇恨,大約是其高聲叫喊的激憤程度的百分之十。如果有人冷漠而節制地譴責西方文化,那麼說明,他實際上對西方文化還有著部份依戀。眾所周知,人類的所作所為都含有相當地表演成分。人所做出的各種反應,甚至各種姿勢,都是根據自己所處的環境來調整的,一個人的心理狀態常常會受到周圍人的心理狀態所影響。然而,在人民民主國家,人們所看到的是群體有意識的表演,而不是下意識的自然反應。一旦人們長時間進行這種有意識的表演,它就會在人的性格中留下痕跡,使其演技更上層樓。這就像一個擁有健全雙腿的人,經過跑步訓練之後,得以成為跑步健將依樣。人在經過長時間與自己所扮演的角色磨合之後,就會與該角色緊密地融為一體,以至於後來很難區分哪個是真正的自己,哪個是假扮的,甚至於夫婦在床上也得用口號式的話語彼此交談了。人一旦從被迫扮演的角色中獲得安全,他就會暫時放鬆自己時刻緊繃的警戒,在適當的時候,其行為就會變成反射性的自動反應。

 

p.140

 

  貝塔小說中的人物都是赤裸裸的,只要文明的習慣還能維持,向善的情感就不會消失。但文明的習慣是脆弱的,只要條件發生突變,人們就會回歸原始的野蠻。

 

p.180

 

  權力就是一個巨大的魔術遊戲。

 

p.227

 

  黨知道,它本身就是教會。也就是說,黨對地球的專政和對人類的改造,都有賴於黨能在多大程度上對人的非理性趨勢規定方向,並利用它們為自己的目標服務。單單用正確的推理說服人遠遠不夠,還必須在會所裡舉行各種活動,諸如組織詩歌朗誦、閱讀小說、看電影等都是非常重要的措施。因為詩歌、小說和電影能觸動人們的靈魂深處--正是在那裏隱藏著感情的反抗,不能容忍任何別的教會,例如基督宗教。

 

p.239

 

  人民民主國家的公民對神經質是有免疫力的,而在資本主義國家,這種神經質以各種各樣的形式出現。在西方,人站在社會的對立面,在人的潛意識中,自己與社會無關,他玩兒的是個人遊戲;社會為他確定了某種不應逾越的界限,他也因此獲得了保障,任何人都不會過分干預他的活動範圍;如果他輸了,那麼他就會說,這是他咎由自取,讓他去求助心理分析家吧。然而在東方,在仁和社會之間既沒有對立,也沒有界限,人的輸贏都是公眾的事情,人從來不是獨自一人;如果他突然消失,這並不是因為周圍的人對他冷眼相看、漠不關心,對不起,反而是因為周圍人帶著過分注目的眼光觀察他。

 

p.255

 

  聶魯達是位共產黨員。我相信他所描寫的有關自己人的苦難,並且高度評價他那偉大的心靈。因為聶魯達在寫作時關心的是自己的同胞而不是自己,這份心意產生回饋,使他的文字具有威力。但是,當他以蘇聯人幸福、歡樂的生活對照資本主義世界的瘋狂時,我就不再相信他了。只要他描寫的是他自己所了解的事情,我就會一直相信;但當他寫的是我所了解的事情時,我就不再相信他所寫的東西了。這也正是來自東方的信徒和來自西方的信徒彼此間的差別。西方共產主義者需要一個地球的黃金時代正在實現的幻想。東方的「莫爾提-丙」主義者正竭盡全力地要讓這種幻想在人們頭腦中生根,但是他們並沒有忘記,這是一個有用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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