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事件。
這麼多問題。
生命只是一條繩子
在遙遠夢土和碼頭之間拉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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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頭詩
作者：葉飛．杜揚（Efe Duyan）
譯者：李魁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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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
但願我們能夠──
隨身攜帶天堂和地獄
像瑞士軍刀
但願我們能夠──
把我們惡性
端賴名言和特效
化為同情
但願我們能夠──
把好主意周圍的
懶散
壓抑到清潔劑水裡
但願我們能夠──
讓我們善意
帶著鋼鉗
但願我們能夠──
讓孤夜的
不安
有如與某人廝守
但願我們能夠──
把生命造成的災難
在邏輯架構內
成為熱戀
但願我們能夠──
跑步越過
異教寺廟的頹牆
在此做愛
但願我們能夠──
使我們童年
像邊緣破掉的
廉價禮物
但願我們能夠──
把但願造成的破壞
做為具體實例
安慰我們
但願我們能夠──
大家活在
同樣的時刻
但願我們能夠──
不要把所有麻煩
拖延到引起大革命
但願我們能夠──
親自逐一
經歷所有死亡
但願我們能夠──
讓無意識本身
如剃刀刀片
但願我們能夠──
＊
妳我之間
我們種植的土木香
葉子正在長芽
蒸煮飲用時會導致
短暫失明
妳我之間
兩棵橄欖樹擺姿勢要廝殺
在植被下方
卻彼此盤根纏綿
妳我之間
呼吸的距離
在極其喧譁中阻絕
妳我之間
碘摻混在水泥粉塵中的惡臭
兩手拖曳我們
妳我之間
星期天的慵懶
把其他日子都調合拍啦
妳我之間
希臘茴香酒杯在冰上泛白
因為我們自我滿足於
生命實在短暫
妳我之間
我們自己時時刻刻
經常笑到倒地
妳我之間
沒有警告字眼
像是某些不合時宜的歌
開始默默無聲
妳我之間的空虛
沒有一絲光線不能進入
沒有傳達圖像只有心跳
在破曉時喚醒我們
妳我之間的空虛
快速學習
妳我之間所有一切……
＊
蘇爾迪比詩篇（節選）
1.貧窮埋沒史
為什麼我要牢騷這些話？
走在蘇爾迪比城牆下
不吹口哨，因為我知道
我愈來愈老，只能
孤獨與孤獨對答。
當時世界是初學者，不耐煩
按照我們步驟所設定回顧。
如今，在這種同情心氾濫下
我們像飛塵般碰撞──
廢料場學徒無可奈何散佈
在曲折街道──就這樣。
在拜占庭長滿青苔的牆壁，
或是托普卡匹宮古老窗台上
有我們幼稚世界的痕跡嗎？
或者用故事美化的漁民
和未提及的石匠之霉史中？
現在這些不爽的汽車機工
抓住歷史臭味──
貧窮的原味真相，並且
用他們油膩手套禮貌獻出
要記住，我說記住
所以會相信你們。
我為什麼這麼說？
忘記我們在野蠻街上煽動自己。
因為就像一年四季
我們歷經突襲、移動、進攻、救援
再也永遠找不到長久以前留在
另一王國墳墓地所建造
這位蘇丹墓上的花卉。
2.老兄，我們在這裡是外來人
他說，他不是那種死人。
我一直瞪著他的臉看
表示反對嗎？
但老兄，這裡附近無可躲藏。
他知道在這些街上
每個人眼中都出現死亡嗎？
他拿出以前寫的一兩本總帳──
我俯身看，好像可以看得更清楚些。
老友，我們會掩飾，不會吧
我們會盡可能加以掩飾。
這裡，每條街都有廢棄房屋
千年歷史綜合在建築裡。我懷疑──
他喜愛活過的歲月嗎？接受
過去潦倒的日子。他說
葡萄酒還在灼傷他的喉嚨──慶祝此事奇怪吧？
我面臨甜蜜而猶豫不定的命運。
外面正在下大雪，我們全體排列
在生火的白鐵皮罐週圍
我們如今已非小孩。我想男人喜歡這樣
更是可憐，老兄，讓我們希望
黑人和失眠的保加利亞人不會往外衝
讓我們希望難以理解的誓言不要在餘熱中碰撞
他不在乎已死，曾經在街上
────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只是跟他停步交談的人。
我現在正在想
如果我有幸運帽，也許，
我也不怕死。
現在我對這些部分生疏──
對這糟糕的世界生疏，也是好事──
這樣可以把我們腦中的結燒掉
我談到夢想自以為了不起，
無限的地圖等等──即使如此
也許沒有人會聽，對我來說還好啦。
外面正在下大雪
我一直在掌中摩娑歷史概要
我很怕，沒人聽？缺少有心人……
外面正在下大雪
但老友，沒有生命概要
這種寂寞火焰
總會找到可以燃燒的白鐵皮罐
起來反抗把鐵絲網融掉。
＊
工人閱讀疑問（節選）
2.水手閱讀疑問
有人會不拿白色粉筆亂塗黑板
反而去碰波坦金村學校
懸掛旗幟的顏色
或是地中海奴隸船的彩色插圖
或叛艦海員的迷失歌曲嗎？
或者貝伊科茲玻璃工人曾經
用玻璃碎片擦眼睛
在埃於普當船員進入職場時
用苔蘚把心臟弄成木乃伊
當陽光照射蘇萊曼清真寺時
所有歷史學家親眼看到紙張引燃
或者加拉塔大橋還會有些灰塵
落在退休官員從魚身卸下釣鉤的手指上
安全別針使血滴出現在
從公共噴泉回來的兒童黑皮膚上
從未見過大海的移民是真正伊斯坦堡本地人
海景掛在他們的學校走廊裡
而太陽每天照射在清潔婦的眼睛
她在洗窗戶的同一時間摔下來
誰是船長正在想他何時幾乎撞到碼頭？
誰是移民從黑海運送過來的？
誰躺在海底死掉啦
誰冬天在甲板上做愛？
這麼多事件。
這麼多問題。
生命只是一條繩子
在遙遠夢土和碼頭之間拉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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