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命無恙
作者：林夕
出版：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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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日子如何，力量也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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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枉如詩短促的青春
何止像做了幾十年夢
覺醒原來活於驚恐
如手足失散
但所有面容
似水倒映星空
無非用汗血追我夢
還祈求無名氏也認同
如枷鎖會換取到自由
記憶的傷口
痛都不覺痛
若那天出現
也不枉這年
如詩短促的青春閃爍若電
如夢仍沒有如煙
能令世界改變的初衷不變
你我都未枉命中這一戰
會看到那天
要看到那天
信會有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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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地轉移
廟宇可以變避世的煲底
煲底也可以是行人間道的道場
香火鼎盛之地可以匯聚貪嗔痴
宗教場所可以變社交場合
教徒身分可以換良民證
工廠可以變個人起居工作室
太空艙可以是歸宿
歸宿可以變終身賭場
還有什麼不可以呢
茫茫大海 既然
她說這是個島
於是就有了島
乞求權柄的奴才換成
比玻璃脆弱的暴徒
看透了碎裂的前途
讓九唔搭八的議事
變成亂七八糟也只是剛剛好
只有地獄一念不能成天堂
天堂一念即成地獄
*
撲蝶記
我恐懼
所以要殺生
打自第一次
輾斃一隻蟑螂開始
因恐懼而自衛而撲殺蜚蠊
這命硬古生物
腳底沾了白色恐怖的黏液
自從十歲時
頭頂以為有蝴蝶飛過
嘗試捕捉住美麗
打開來是咖啡色掙扎中帶腳爪的硬殼
狹長翅膀如舞蝶之落英
從此掌心再也洗不掉恐懼的穢漬
這場醜陋的誤會
告訴我
通往殺生之路
往往由追尋美麗
或爭取免於恐懼的
自由而鋪成
*
傷口也有生命
傷口當然也有生命
在肉中有血
在血裡有溫度
傷口當然也會成長
以遺忘的方式
缺口黏合
掩藏了撕裂過的血管神經
當「疤」前面的「傷」字被消失
傷口也就死亡
除非有人活得不耐煩
曾在空氣中暴露過的血
不甘蟄伏
還是會在原來位置崩裂而出
瘡疤一揭開發現
傷口還活著
*
上帝造人
上帝造人也創造了猛獸
如果人的睫毛也令人驚嘆神手的精妙
億萬年前白堊紀的恐龍
造物者這位設計師何嘗不值得敬拜
連龍頭大腳短可是腿部肌肉發達更方便謀殺
一個只有捕獵與吃的世界沒公義可言
冰河時期是否就是無須審判的刑罰
恐龍不懂祈求讓牠們走過死蔭幽谷
為生存不擇手段不必求寬恕
牠們的原罪牠們所作的牠們不覺得
科學家二創還原暴龍構造
驚嘆之後
生而為人怎麼會埋怨
有了靈魂有了感情有了慾望
會為同類被獵殺而吃不下
不叫我們遇見試探卻不斷被試探
若這就是自由意志的代價
上帝設計出來給我們有淚腺的機制
歡笑與淚就交還給上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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