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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廢河遺誌

作者:楊慎絢

Isbn:978-956-444-946-0

出版: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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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籍簡介:

 

  由林榮三文學獎首獎《廢河遺誌》延伸而成的同名小說,作者楊慎絢以北台歷史為主、一場尋金夢為輔,疊構出虛實交錯的精采內容。全書以〈雙城浮影〉、〈福爾福斯.基隆河尋金〉、〈廢河遺誌〉三篇幅為主要核心,巧妙貫穿十七世紀的歷史人物林布蘭、十九世紀的虛構人物福爾摩斯,以及二○○四年一場洪水,在時間架構上,呼應北台發展史,空間架構則透過小說鋪陳與對各年代之架空想像,替北台歷史及人與大自然之緊密,做出論述。

 

  ──雙城浮影

 

  獨坐畫室角落,林布蘭透過燭火,畫下未來將震古鑠金的《夜巡》。然而在他下筆之前、在那條踽踽獨行的路、在他幽暗的印刷工房中,藏著一幅學生麥修斯寄來的航海地圖。這張圖串起了麥修斯與林布蘭的生命,為兩百多年後,東方與西方的神祕交流帶來了預告。

 

  ──福爾福斯.基隆河尋金

 

  一八九○年,福爾摩斯在牛津大學的魚類標本裡找到金塊,採集地點是「福摩莎.淡水」,興致昂昂展開一場尋金之旅。與傳教士馬偕於淡水重逢後,福爾摩斯找出藏在偕醫館的古地圖,循線走訪紅毛城的地道、大龍峒山的石室、荷蘭船長的藏寶箱、基隆河苧子潭的金沙,並受畢麒麟與李先得之助。就在福爾摩斯即將破解藏金之謎時,竟遇見宿命大敵……

 

  ──廢河遺誌

 

  基隆河畔,豪宅建地挖出人骨。廟公老蒲欲做基因鑑定,建商卻將人骨隱匿。建案預定地鑽出一窩活蹦亂跳的土虱,預告颱風將臨。中元前夕,狂風暴雨捲為洪水,建商卻還在辦公室內將拼湊人骨,欲假造古地契……

 

 

這本書的文字相當細膩,以河流串起不同的時代和故事也有其趣味之處,用這種方式來看台灣很獨特。

但我真心覺得,讀這本書的時候需要心在安靜的狀態,可是我最近腦子裡很吵(面壁orz)所以很多內容就只是讀過去,而非看進去,唉唉。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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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56-57

 

  一位自然學家在淡水河內的想像旅行

 

  汽笛乍響,輪船離港,海岸逐漸模糊。容納所有旅程記憶的陸地,全被壓縮在海天之間,偶爾有些黑點從水平線躍出,輕盈如飄浮的塵埃,一路追逐,飛近到伸手可及的船桅,停棲,轉動明晰的眼球,逼視你的心情。再跟過來就離陸地太遠了,回去吧,海鳥,請傳遞最後的告別。

  旅行的目的,有時啟程就已確定,有時在結束後才出現。

  多年來,在小獵犬號未曾踏訪的北太平洋島嶼,尋找華萊士線的最北端。曾以達爾文的理論這般猜測,位於歐亞大陸東側外海,有一列漂浮的島嶼,相對於英格蘭島群,有著分歧演化的物種。就這麼沿著亞洲大陸的海岸河口,拉長望遠鏡頭,追逐鳥族的旅徑,脫掉長筒靴,赤足掠過草叢,趴臥在蟻穴鼠道,比對陌生的物種,甚至是肉眼無法察覺的萊姆病螺旋體,引發後續的下肢癱瘓。

  此去就是永別。

  不可能再回來了,從此只能以想像旅行。

  或者依隨飛鳥,再一次進入淡水內河。

  一八六四那年,與成群的灰面鵟鷹一起南下,航經澎湖海域,遇見一隻赤腹鷹,黑爪,足模均為橙色。在更早的一八六二年,曾看到一對紅隼在淡水城堡的頂端築巢。河口還有澤鵟、魚鷹。沙洲亦出現朱鷺,長嘴探刺汙泥,頭頸深灰,翼腹純白。往內河走,冬季的岩石常見溫馴的鸕鶿。沼池可見綠簑鷺,白天在水田覓食魚蝦,夜晚棲於竹叢。沿著支流進入淡水林地,黃昏可見黃嘴角鴞,鳴聲低沉,善抓鼠類。在內河航道的終點夏傳,進入低海拔山區的樟樹林,曾見稀有的朱鸝,翼黑但腹部朱紅。還有一些只見過羽毛標本的鳥類,藏身在終年雲霧纏繞的深山。

  啊,夕陽餘暉正勾勒著島嶼的高山天際。且再投以最後的一瞥,暗嘆一聲,Formosa

 

史溫侯 一八七三年十月二日

 

p.86

 

  「『漂泊的荷蘭人』原型是荷屬東印度公司的一位船長,故事發生在大航海時代。這位船長左握羅盤,右持火繩槍,在巴達維亞海域四處遊蕩,尋找香料、硫磺、鹿皮,以及黃金。」福爾摩斯說:「有一天,船隻遭遇暴風雨,偏離了航道,漂到一座島嶼,船員進入內河汲取淡水,興奮回報說找到金銀寶藏,船長動了私心,捨棄船員。然後,上帝也遺棄這位船長,懲罰他永遠漂泊在海上,無法死去,也無法安息。」

  「這個海域水色濃黑,海風帶著腥味。像是地獄的入口,所有罹難船隻的殘骸,全部捲入這片暗礁環繞的漩渦。」福爾摩斯吐出一口濃煙,說:「這就是『黑水溝』,全世界最驚險的海域。」

  「唯有連夜續航,不眠不休的信天翁才能飛越。」

  一陣陣陰冷的海風捲過,船帆翻轉,巨浪猛撲甲板,夾帶一股惡臭。

  福爾摩斯踉蹌幾步,彎曲腰身。

  船隻橫過湍急的黑水流,船頭鋪上浪湧,船尾瞬間懸空。

 

p.104

 

  「擔心最刻骨銘心的,被時間遺忘。」福爾摩斯閉上雙眼,「所以繪製地圖,回憶過去,也預約未來。為未來的重返,留下備忘。」

 

p.134

 

  從此只能自言自語,福爾摩斯說。

  所有的思緒只能埋入內心的深井,或將意念懸掛在曠野的枯枝。如果打開風櫃仍然無法吹散,就把深井當作是唯一的交談對象,靜靜等候回音。

  呃,或許,酒醉後就聽得懂所有的語言。

 

p.145

 

  「其實,反對只需一個理由。」福爾摩斯說:「理由越多,表示越需要掩飾。」

  「這裡的千年官場文化流傳一個重要的經驗,就是防弊。」福爾摩斯打個酒嗝,「只要一處可疑,萬事皆不可行。當萬事皆不可行,國王的人馬就會傾籠出柙,以祭司之名宣達神諭。最後,弊端出現在權力核心。」

 

p.166

 

  入夜後,廟前架起火把,鑼聲一響,說書人攤開摺扇,先說明故事只道人情世態,卻無法點明年代。

  百年之後人物凋零,地名也隨朝代更改。

  這個城鎮一直缺乏鄉土博物館,地方掌故只能以說書的型態存在。

  這種以言語建構的館藏,千年口耳相傳,從史前的岩洞到今夜的廟口;散場後,化為雲煙。

  萬事虛幻,但皆冥冥註定。

  說書人說。

  歷史無法重來,但可換人詮釋。

  因此,何妨聽聽兩甲子前的鄉野趣談。

  或者,借用竹枝詞的寫實寄情,當作占卜未來的籤詩;

  再將未來進行的,當作過去曾經存在。

 

p.202

 

  丑時,星河明亮,我們睡在舢板中,露凝濕重,蛙鳴與蟲嘶畫破寂靜的夜晚,河面時有大魚翻躍,小船上溯,遠方徹夜傳來水車輾軋的嘰嘎聲。河水清新可嘗,甚至在這漲潮的時刻。

 

We slept in the boat, the night being brilliantly fine, a strong dew falling towards sunrise, and the stillness being broken by the croaking of frogs, the chirping of cicadas, the occasional leaping of a large fish in the stream, the passage of boats up the river, and the distant creaking of a water-wheel which appeared to be in action all night long. A strong tide was flowing; but the water appeared perfectly fresh to the taste, even at the flood.

 

《皇家地理學會會刊》186711167-73.

柯靈烏(Dr. Collingwood

一八六六年五月二十五日,基隆河夜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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