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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鹽的代價

作者:派翠西亞‧海史密斯

Isbn:978-986-3592006

出版:木馬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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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簡介:

 

  這是一個追尋真愛的故事。書中人物其實正在對著每位讀者,發出一個深沈嚴肅的問題:為了愛,你願意付出多大代價?或者說,你能否在關鍵時刻勇敢站出來,不計後果追尋愛情?

  年輕、孤單的少女特芮絲在大都會紐約裡尋找劇場事業的開端,但卻被困在一個百貨公司裡面當售貨小姐,現實與理想的巨大差距,讓她感到格外痛苦難當。

  將近中年的人妻卡蘿,金髮高挑,正在經歷焦頭爛額的離婚程序。她與丈夫感情不睦,又想要保住女兒,更因為環境的煎熬而感到絕望。

  在百貨公司裡,卡蘿與特芮絲偶然相遇。特芮絲出自衝動,開始與卡蘿聯繫。卡蘿同樣出自難以形容的感動回了信,兩人從此書信往返,進一步經常相處,彼此鼓勵,也發展出讓她們自己都感到驚訝的關係,兩人終於明白自己找到了真愛。

  可是,在當時的社會裡,畢竟不能容許兩位女性之間的愛情。特芮絲的男朋友斷言特芮絲只是一時頭昏,卡蘿的丈夫則請了私家偵探在後跟監,想要找出不利於卡蘿的證據,以便在離婚訴訟上獲得勝利。

  兩位女性決定勇敢往前走,相偕外出旅遊。私家偵探在後一一蒐證,使得這場美麗的戀人之旅,後來竟然變成卡蘿在法庭上無窮無盡的苦難之開端。因為「她是女同性戀」這種帶有詆毀性質的控訴,卡蘿在法庭上慘敗,失去了照顧女兒的權利。

  這兩位女性戀人的考驗終於來到:在強大的社會規範壓力之下,兩人能否堅守住自己的真實情感,不計代價繼續把感情之路走完?兩人越相愛,就越接近龐大可怕的社會禁忌;愛得更深,被禁忌壓碎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我看這本書前半部時一直覺得女主角特芮絲真的非常會腦補(或者說,在幻想),她的感受永遠疊加在真實情境之上,甚至多出很多真實情境不曾存在的內容。她好像永遠沒活在當下的情境中,卻活在自己為當下虛構的境況。

原本我在疑惑這到底是作者寫作方式就是這樣還是刻意為之,後來我看到p.249裡卡蘿說:

「妳喜歡鏡子照映出來的反影,是嗎?妳對每種東西都有非常獨特的感受,就好像那個水車,對妳來說,水車實際上就跟真正的一樣好。我甚至在想,妳到底喜不喜歡看到真的山和真的人。」

 

這時我才覺得,恩,應該是作者刻意想把特芮絲塑造成這樣吧。其實要能寫出這樣的角色很厲害,只是這種性格和我實在不對盤,讓我有時看得很火,因為特芮絲在本書中很多次前一秒答應做某事,後一秒心裡想"可是我並不想這麼做"(而且同時還是在默默的做*噗)

也因為特芮絲的這種性格特質,雖然結局她跑向了卡蘿,並覺得自己會永遠愛著卡蘿。但我對她們的戀情抱持悲觀態度,覺得如果下下一秒特芮絲又對這段感情厭了也毫無意外。

就我個人的觀點,如果一段感情當下帶給兩人很美好的記憶,那就算有天分開那曾經依舊美好。只是特芮絲讓人感覺總是沒活在當下,所以這段戀情給我一種空蕩蕩的虛無感。(也許是我太理想化了吧)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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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09

 

  「愛上一個人比較難?」

  「墜入愛河比較難;甚至連產生做愛的慾望都很難。我認為『性』在我們所有人的身上,並不像我們認為得那麼活躍,男人尤其是這樣。愛情一開始的冒險歷程,只不過是要滿足好奇心而已,之後就只有重複同樣的動作,想要找到……什麼呢?」

  「找什麼?」特芮絲問。

  「該怎麼形容呢?想要找到朋友、伴侶,甚至只是個分享者。這些字眼有什麼用呢?我的意思是,我覺得人類好像想要藉著『性』來找尋某些東西,但如果用別的方法來找,或許更容易得多。」

  特芮絲認為,卡蘿提到的好奇心,這話倒是真的。「用其他那些方式去找?」她接著問。

  卡蘿看著她。「我認為答案要靠每個人自己去找出來。」

 

p.141

 

  卡蘿伸手拿起扶手椅上的外套,特芮絲再度注意到她從肩膀到寬皮帶,延伸到大腿的線條。條線很優美,就像一首和弦或一部芭蕾。特芮絲想,她這麼美,為什麼她的日子竟是如此空虛。她應該和愛她的人住在一起,走在美麗的房子裡,走在美麗的城市中,沿著藍色海岸,背景是長長的地平線和藍色天空。

  「再見。」卡蘿說。她摟著特芮絲的腰,就和她穿上外套的動作一樣。卡蘿的手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間,這個突然的動作卻令她驚慌失措,讓她猜不透這個動作是慰藉、結束,或是開始。

 

p.183

 

  特芮絲什麼也沒說。她想到自己和理查之間有過多次類似的對話,理查把戰爭、大企業、國會獵巫,還有他認識的一些人全部合而為一,揉成一個巨大的敵人,一起放置在仇恨這個大標籤下面。卡蘿現在也一樣。特芮絲的內心深處為此震撼了,她的內心深處沒有文字,沒有簡單的文字如死亡、垂死、殺戮。這些好像是未來的事,但她面對的是當下。她的喉頭哽著一種說不清楚的焦慮,一種理解,全然理解萬事的渴望,令自己難以呼吸。心裡開始想著:你認為……你認為……你認為我們兩人將來有一天都會橫死嗎?你認為我們兩人會突然斷絕來往嗎?這些問題好像又不夠明確。或許她想表達得是一種態度:在好好認識你之前,我不想離開這世界。卡蘿,妳的感覺也一樣嗎?最後的這個問題她說得出口;但之前的幾個問題,她說不出。

 

p.231

 

  特芮絲拿了昨天買的《牛津英文詩歌手冊》,想要讀進去裡面的內容,但字與字之間是分裂的,毫無意義。她有股無處可躲的不安感,於是把門打開。

 

p.235

 

  特芮絲猜想,生命、人際關係是不是一直像這樣,腳下永遠沒有穩固的立足點,永遠像砂礫一樣;有時妥協一點,有時吵鬧到整個世界都聽得到,所以我們也總是聽見闖入者響亮、刺耳的腳步聲。

 

p.249-250

 

  「我在想,妳是不是真正喜歡這次旅行,」卡蘿說:「妳喜歡鏡子照映出來的反影,是嗎?妳對每種東西都有非常獨特的感受,就好像那個水車,對妳來說,水車實際上就跟真正的一樣好。我甚至在想,妳到底喜不喜歡看到真的山和真的人。」

  特芮絲覺得自己大受打擊,彷彿卡蘿指控她說謊。她也感覺到卡蘿的意思是她對卡蘿抱著奇異的想法,而卡蘿不喜歡這樣。真的人?她突然想到羅比榭克太太,特芮絲會從她身邊逃開,原因就是她很可怕。

  「假如你的經驗都是二手的,怎麼能預期自己創作出東西來?」卡蘿問她。她的聲音柔和平順,但卻很無情。

  卡蘿讓她感覺自己一事無成,什麼都不是,就像一縷輕煙。

 

p.302

 

  有幾天,她們獨自開車上山隨興走著。某次兩人偶然途經一個迷人的小鎮,於是就在哪裡過夜。沒有睡衣或牙刷,沒有過去或未來,那個夜晚成了時光裡眾多島嶼的一座,懸掛在心頭的某處或記憶裡,完好、獨特。也許幸福就是這樣子,特芮絲覺得,完美的幸福肯定非常罕見,僅有少數人得以體驗。如果幸福就是這樣子,那它早已超越了幸福的原始界線,變成其他東西,變成一種極度的張力,如此,手上咖啡杯的重量、小貓跑過庭園的速度、兩片雲朵無聲的接觸,幾乎都超出她能承受的範圍。就像一個月前的她無法理解這份突如其來的幸福;現在的她也不能理解自己所處的狀態,像是某種餘波盪漾。痛苦的時間遠比快樂的時間多,最後她竟擔心自己患有嚴重且罕見的缺陷,擔心自己彷彿拖著斷裂的脊背四處走動。就算她曾出自衝動,想要把這種感覺告訴卡蘿,但這些話語也早在開口之前,被她的恐懼以及她向來疑慮的反應所淹沒;她擔心自己的反應是如此無可比擬,甚至連卡蘿都無法理解。

  早晨,她們通常會把車子開到山上停好,然後走路登山。她們漫無目標,開過蜿蜒曲折的山間道路,它們就像白色的粉筆線一樣,連結著山上一個又一個地點。遠處可以看到雲朵臥在突出的山巔,它們看起來就像飛舞在蒼穹中,距離天堂更近於人間。特芮絲最喜歡的地點,是跨越跛腳溪的公路,路面驟然低屈貼近巨大凹地的邊緣。底下幾百呎處,就是略顯不平整的廢棄礦城。眼睛和腦袋在這裡互相使詐,一眼望去,很難曉得底下的景物相對大小,光憑肉眼難以衡量。她自己舉在眼前的手,可能就像侏儒一樣小,也很可能異常龐大。整個劇大的凹陷地面上,廢棄的礦鎮只佔據了很小一部分。像個單純的經驗,一個單一的尋常事件,出現在腦海中某個無法估量的空間上。眼睛在空間中來回游動,最後停駐在一個點上。這個小黑點看起來像車子碾過的火柴盒,這個小黑點,就是人手所造出來的小城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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