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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歡迎光臨真實荒漠

作者:斯拉維‧紀傑克

Isbn:978-986-173-157-5

出版:麥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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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籍簡介:

 

在911接下來的幾個月,主流時事評論家連珠砲似的向我們提出戲劇性的主張,認為這個事件標示了「諷刺時代的結束」或美國「歷史上的假日」的終結。現在,就像這些自負的權威專家所說,玩遊戲的時代結束了,在「恐怖主義決戰」中選邊站的時刻來臨了。

  紀傑克認為,選擇立場的誘惑跟反抗的誘惑一模一樣。因為,當我們面對如此明顯清楚、像是該情境下最真實的抉擇時,這個選擇反而是最含糊不清的:(就像書中說的)當一個人被問到,選擇「民主」或「基本教義派」時,在這選擇的詞彙之中,難道不就是無法選「基本教義派」?主流意識型態將決定強加在我們身上的方式所透露的問題並不是「基本教義派」,而是民主本身:彷彿非「基本教義派」即自由議會民主的政治制度。

  《歡迎光臨真實荒漠》是歇斯底里、雄辯的社會現象的反思,讓我們對自己被提供的選擇提出質疑。本書提出全球資本主義是基本教義派,而美國是穆斯林基本教義派之所以興起的同謀者。本書也指出,許多災難電影裡的大災難,表示我們在事件發生之前就幻想過,也揭示出,這悲劇已經用來合理化折磨了。作者分析,左翼分子的完全失敗,響應了這些事件的發生。

 

 

挺艱澀的一本書。我看到有人評論這本書會那麼難讀,是因為作者將很多知識預設為讀者已經了解的常識,因此直接端出那些大段的理論和預設情景。而不了解那些隱含在文字和理論背後意義的讀者自然會挺困惑的。

(恩我承認我也是那困惑的其中一個讀者,不過讀這本書是個挑戰,好的那種)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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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8-19(校閱者序)

 

  就9/11事件而言,紀傑克認為令人們震驚不已的,其實不是坊間媒體議論紛紛的「這樣的事情怎麼會發生在美國本土?」(雖然類似的災難不斷地在其他地方上演著),而是美國人竟然真的得到他們夢寐以求的幻見對象。紀傑克指出,在好萊塢製作的災難片中,類似的場景搬演的次數不知凡幾。就好像《駭客任務》裡,主角尼歐經歷了一場全球戰爭之後,在一片斷壁殘垣中醒來時,莫菲斯所說的「歡迎來到真實荒漠」,難道世貿大樓傾頹的畫面不會給人似曾相識的感覺?而飛機攻擊世貿大樓的電視畫面一再重複播放,似乎更坐實了紀傑克的觀點:在一成不變的現實生活中,人們期待著某種「鉅變」(catastrophe)亦即所謂「真實」的發生,不過這種對於真實的熱烈渴望,通常僅僅只是局限在製造真實的奇觀效果,徒具真實的外表,而且當鉅變似乎真的發生時,人們卻彷彿司空見慣而能好整以暇地將之視為虛擬實境來體驗,也因此得以持續過著無事件的生活。

  紀傑克於是宣稱,二十世紀的人們對於真實的熱情是一種偽裝出來的熱情,骨子裡其實追求的是一種釜底抽薪的自保機制。藉由對於真實的表現模擬,遮掩社會的真正敵對,並讓人們持續相信社會是一個「有機的整體」,而避免真的遭遇真實。

 

 

p.37

 

  二十世紀最終及最具決定性的一刻就是直接體驗到,真實就是在對抗每天所看到的社會現實──真實以極端的暴力作為剝去一層又一層虛偽現實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p.54

 

  阿圖塞(Louis Althusser)認為「國家機器」是再生產機器,他更進一步區分為意識形態國家機器(Ideology State Apparatus,簡稱ISA)以及壓制國家機器(Repressive State Apparatus,簡稱RSA)。前者係指為確保個體各安其位,國家機器因而運用了教育、媒體、宗教等等機制對個體的召喚來控制。後者則是以暴力的方式,包括政府、軍隊、監獄、警察等等的方式來控制個體。

 

p.62-63

 

  在拉崗(沒有出版的)關於焦慮的專題討論中(1962-63),他明確指出被謔狂的真正目的並非製造他者的執爽jouissance in the Other),而是在於提供焦慮。也就是說,雖然被虐狂屈服於大他者的折磨,雖然他想要受大他者的奴役,他還是自己訂定奴役的規則;結果雖然他看起來好像獻出自己以作為他者執爽的工具,他還是向他者揭露了自己的慾望,因此造成他者的焦慮──對拉崗而言,焦慮的真正對象正是(過於)親近他者慾望。那就是在《鋼琴教師》中,當女主人翁展現給誘惑者一份詳盡的、告訴他應該如何虐待她的情節的時候,就產生了欲力經濟(the libidinal economy):使他產生反感的卻是她慾望的展露。

 

p.74

 

  巴岱伊(Bataille)在〈消耗的概念〉(The Notion of Expenditure)一文中指出消費(consumption)與消耗(expenditure)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概念,前者是滿足需求,而後者則是一種「著迷」的現象,寧願以很大的代價去換取某種事物,例如迷戀地位,這是具有象徵意義的。

 

p.118-121

 

  美國的「歷史假期」是虛假的:美國的和平是用發生在其他地方的災難的代價換來的。在這些日子裡,主流的觀點是純真而無辜的凝視(innocent gaze)遭遇到由外部而來,無法言喻的邪惡──同樣的,關於這個凝視,我們應該鼓起勇氣用黑格爾的名言來詮釋:邪惡(也)住在純真無辜的凝視裡,是純真無辜的凝視自己察覺到其邪惡到處都是。因此即使在最為嚴峻的道德多數所看到的事物之中,以及在性氾濫與病態暴力的悲慘世界保守恐怖的眼中,沉溺於不需動腦筋的娛樂是這種悲慘世界與他們自己虛偽純潔位置的黑格爾是推論上的同一性是一樣的──這麼多基本教義派的傳教士已經變成性變態的事實,已經不是偶發經驗事件。

 

(中略)

 

  我想回想一下塔利班領導人物歐瑪爾在他於2001925日對美國人民的演說之中的一段話:「你們接受你們政府所說的一切,不管那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難道你自己不會思考嗎?……你們還是應該運用自己的理性與理解能力會比較好。」雖然這些言論無疑是一種冷嘲熱諷的操控(那麼給阿富汗人民相同的權利去運用自己的理性與理解能力怎麼樣?)然而當這些話去除了其上下文的脈絡,而被抽象地思考時,他們不也十分適當?

 

p.125-127

 

  在精神分析中,對於慾望的背叛有一個精確的名詞可以來形容,那就是幸福。到底在什麼樣的時刻,人們可以說是幸福的?在像捷克斯洛伐克社會主義共和國這樣的國家的七零年代晚期與八零年代,人們在某方面來說其實是幸福的:有三種基本的幸福狀態在那兒獲得滿足。

  一、他們的物質需求基本上已經被滿足了──不過並非被太過滿足,因為過度消費本身就可能產生不幸。有一些偶爾商品會在市場裡短缺的經驗是好的(有幾天會沒有咖啡,然後沒有牛肉,然後沒有電視機):這些短缺的時期會成為一種例外,用以提醒人們:他們應該為自己通常拿地到這些東西感到高興──如果所有的東西永遠唾手可得,那麼人們就會把這種容易獲得當作一種生活的常態,而且永遠不會感激自己的幸運。生活因此就會以一種尋常而可預測的方式進行著,而不會有任何重大成就或衝擊;人們因此可以遁入自己私人的世界。

  二、第二個──特別重要的──特徵:有一個他者(黨﹝the party﹞)可被當作什麼事情都不對勁的責怪對象,因此人們就不會覺得自己需要負什麼責任──如果有物品暫時短缺的情況,即使有一個造成傷亡的風暴,那都是「他們」的錯。

  三、而且──最後一點,不過可是相當重要的一點──在那哩,人們有一個可以夢想,甚至可以偶爾去參觀拜訪的他方(消費至上的西方)──這個地方恰好在適當的距離:不遠也不近。

  這脆弱的平衡被干擾──是被什麼干擾呢?正是慾望。慾望是驅使人們向前走的力量──並且以大眾絕對變得比較不幸福快樂的系統告終。

 

(中略)

 

  以拉崗對這個詞會的嚴格定義,我們因此應該假定:幸福取決於主體的不可能,或尚未完全準備好面對慾望的結果:因此幸福的代價就是主體仍然困在其慾望的不一致裡。在日常生活中,我們(假裝)欲求一些我們並非真的想要的東西,以至於最後對我們而言,最糟的事情卻是我們真的得到那些我們「正式」欲求的東西。幸福因此自然而然變得虛偽:它是夢想獲得我們並非真的想要的東西的一種幸福。

 

p.145

 

  在那美好的前東德舊日時光,同一個人要能結合下列這三項特質是不可能的:那就是堅定的信仰(對官方意識形態的信仰)、智慧,以及誠實。如果你有堅定的信仰,而且很聰明,那你就不可能誠實;如果你既聰明又誠實,那你就不可能有堅定的信仰;如果你相信官方意識形態,又是一個誠實的人,那你就不可能很有智慧。同樣的法則不也適用於自由民主的意識形態?如果你(假裝)把霸權的自由意識形態看得很認真,你就不可能既聰明又誠實:你要不是個笨蛋,就是個墮落的犬儒主義者。所以,如果我可以不雅地提及阿岡本的裸命,那我就可以冒險地宣稱,今日主體性佔優勢的自由模式是吸血者(homo sucker):他試圖剝削及操控他人的時候,最後他自己就會落得變成混蛋的下場。我們自認為在開主流意識形態的玩笑,我們其實更加強化了他對我們的控制。

 

 

p.182-183

 

  同樣的難題也可以很清楚地從被佔領的西岸(west bank)的報導之中看出來:在一場以色列自己描述成的一場戰爭,以色列軍隊攻擊巴勒斯坦警察,並且有計畫地摧毀巴勒斯坦公共建設,巴勒斯坦的抵抗竟被引述為我們正在對抗恐怖主義份子的證據。這種弔詭的看法被銘刻在「對抗恐怖主義」的說法之中──這是一場莫名其妙的戰爭,如果敵人只是保衛自己並且反擊便被罪犯化。因此一個新的名詞就此誕生。既不是敵軍,也不是一般的罪犯:蓋達組織恐怖主義份子不是敵軍,他們是「非法戰士」(unlawful combatants);但是他們也不是一般的罪犯──美國反對世界貿易大樓攻擊事件被當作沒有政治意義的罪行來看。簡而言之,在宣戰的對象,也就是所謂恐怖主義份子的外觀之下所浮現的,正是被排拒於政治空間之外的政治敵人

 

p.243

 

  一旦任何公開對於IDF在西岸地區活動的抗議都會遭到斷然的譴責,認為這是種反猶主義的表現,並且──至少暗中──把這些活動跟替大屠殺辯護放在相同的範疇──也就是說,一旦為了要抹去任何對於以色列軍事、政治行動批評的色彩,而使得大屠殺的陰影不斷地被喚起──堅持反猶主義與批評以色列這個國家所採取的某些行動之間的相異點是不夠的;我們應該更進一步宣稱,就這點而言,正是以色列這個國家褻瀆了大屠殺受難者的記憶:以色列冷酷無情地操控這些回憶,味著我們應該立刻拒絕在大屠殺與現今以巴的緊張關係之間有任何合乎邏輯、或政治性關連的說法:它們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現象──一個是歐洲歷史中,右翼份子抗拒現代化的一部份;另一個則是殖民歷史最終章其中一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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