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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讀書日:地海古墓

書名:地海古墓

作者:娥蘇拉.勒瑰恩 Ursula K. Le Guin

譯者:蔡美玲

ISBN9789863593409

出版:木馬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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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她被食盡!她被食盡!

 

  「阿兒哈」,意為「被食者」。世世轉生、繼承「阿兒哈」之名的第一女祭司,自五歲起便在孤絕的神廟中受訓,終日只能與女祭司、侍女、閹人與奴隸為伴。嚴苛的規訓逐漸磨損了阿兒哈的心智,直到她獲准進入唯一屬於她的幽暗國度──大迷宮。這是充滿禁忌的神域之地,作為懲處重大罪犯的恐怖刑罰,更是亙古的黑暗力量盤踞所在。然而,受黑暗保護、也受黑暗禁錮的阿兒哈,竟在這裡見到一絲絲亮光……來自內環群島的法師所追尋的冒險傳說,與阿兒哈的命運有何關連?在巨大的黑暗與微小的自我間,她將何去何從?

 

  《地海古墓》從少女成長的迷惘追尋中,道出傳統社會與女性群體如何世代囚錮著每個新生女性的自我意志。孤立的神廟、純女性的祭司群,以及地底陵墓與迷宮,《地海古墓》中的歷史、傳說、事件及人物設定,無不象徵著女性成長過程中的各種意涵,既發人深省又令人動容。

 

 

和《地海巫師》充滿啟發的感受相比,《地海古墓》我閱讀時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悟,也許整個系列讀完會有其他想法也說不定。

比較有注意到的點是:

  1. 尋找轉世者這點讓我聯想到達賴喇嘛,但看過這本書後,我疑惑憑藉傳統就把幼童從家人身邊帶走、又賦予如此巨大權力,這樣對該孩童的人格發展好嗎?
  2. 被奪走名字最後又找回名字的故事,有點像神隱少女呢。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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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77

 

  「對妳而言,神王廟沒有意義嗎?」阿兒哈的語氣帶了點逼問的味道。

  潘姒的個性一向順服,容易受人欺負,這一回同樣沒什麼警覺。「噢,我知道你的那些主母對妳很重要。」她語氣之淡然,讓阿兒哈大吃一驚,「但無論如何,這一點講得通,畢竟妳是她們特別的僕人。妳不只是獻身而已,妳的降世出生也特別。但我呢,我該那麼敬畏當今神王或如何如何嗎?就算他住在阿瓦巴斯那座方圓十英里的金頂王宮,也畢竟只是個凡人,五十來歲,還禿了頭——你可以從所有雕像看出來他禿頭。我敢跟妳打賭,他和別人一樣也得剪腳趾甲。我當然很清楚他也是神,但我的想法是,他死了以後會比現在活着更像神。」

  阿兒哈同意潘姒的看法,私底下她也覺得卡耳格帝國這些自封的神聖帝王其實是虛貴、是假神,卻仍然向帝國百姓竊取崇拜,那種崇拜理應只奉獻給真正且永恆的力量。但潘姒的話語背後仍有她不同意且害怕的部分,那對阿兒哈而言是全然嶄新的概念。過去她不了解人與人多麼不同,大家對生命的看法何等懸殊。此刻她覺得好像一抬頭突然看見窗外懸掛了顆全新的行星,一顆巨大而人口眾多的行星,那是個她全然陌生的世界,神在那裡一點分量也沒有。潘姒這種不信神的堅定信念,讓她感到驚嚇。

 

 

p.169-170

 

  「她們沒東西可給。她們沒有創生的力量,她們的力量只用來蒙蔽光明,泯滅生機。她們無法離開這地方,她們就是這地方,而這地方應該留給她們。人們不應否認或遺忘她們,但也不該崇拜她們。這世界美麗、光明又慈愛,但這不是全部。這世界也同時充斥恐怖、黑暗和殘酷。青青草坪上兔子哀鳴死去,山脈捏緊它們藏滿火焰的大手,海洋有鯊魚,人類眼裡有殘酷。只要有人崇拜這些東西,並在她們面前屈尊降格,那裡就會孕育出邪惡,就會產生黑暗匯集所,將那裡完全讓渡給我們稱為『無名者』的力量轄制。無名者即黑暗、毀滅和瘋狂,是這世界古老的神聖力量,先於光明存在……我認為她們很久很久以前就把你們的女祭司柯琇逼瘋了;我認為她逡巡這些洞穴,一如逡巡『自我』的迷宮,時至今日,她再也無法見到天日。她告訴你累世無名者已死,別信她,只有迷失了真理的心靈才相信這種話。無名者確實存在,卻不是你的主人,從來都不是。你是自由的,恬娜,她們教導你當奴隸,但你已經衝破束繭獲得自由了。」

 

  她一直在聽,雖然表情始終沒有變化。他沒再說什麼,兩人都沉默,但這時的寂靜與她進來前這室內原有的寂靜不同。這時的寂靜摻和了兩人的呼吸,添入了他們血管內的生命躍動,還有錫燈籠內蠟燭燃燒時發出的聲音,細微但活絡。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他在室內來回踱步,動動手臂和肩膀,努力想抖落使人麻木的寒冷,地上的細塵因他踱步而略微揚起。

  「『知道名字』是我的工作,是我的技藝。這麼說吧,想就某事物編構魔法時,你必須找出它真正的名字。在我們王國各島嶼,大家終生隱藏自己的真名,只有對自己完全信賴的少數人才透露;因為真名蘊含巨大力量和危險。創世之初,兮果乙人從海洋深處升起地海各島嶼時,萬物都保有它們的真名。今天,所有魔法及一切巫術都還固守那個真正且古老的『創造語言』,施法術時等於在複習、回憶那項語言知識。當然,施法術前得先學習運用那些字詞的方法,也必須知道運用後的影響。但巫師終其一生都是在找尋事物的名字,或推敲找出事物名字的方法。」

 

 

p.219-220

 

  「好了,」他說:「好了,我們離開了,我們安全了,清清淨淨。妳有感覺嗎,恬娜?」

  她確實也有感覺,一隻黑手放掉了長久以來對她心靈的牽制。不過,她沒有像在山裡那樣開心,反而把頭埋在臂彎裡哭了起來,兩頰又是鹽跡斑斑,又是熱淚涔涔。她為過去受無益邪惡捆綁,浪費許多歲月而哭泣。她痛心流淚,因為她自由了。

  她漸漸認識到「自由」的沉重。自由是重擔,對心靈而言是碩大無朋的奇特負荷,一點也不輕鬆。它不是白白贈予的禮物,而是一項選擇,而且可能是艱難的選擇。自由之路是爬坡路,上接光明,但負重的旅者可能永遠到不了那個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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