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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火星紀事

作者:雷‧布萊伯利

Isbn:978-957-33-2259-7

出版:皇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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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明天過後,地球上的一切都將毀滅,火星是否將成為人類最後的夢鄉?……

 

  殷紅的火星上,碧綠瓊漿注滿每條運河,一棟棟由水晶樑柱搭建的美麗房屋裡,住著古銅色皮膚、銅錢般大眼、有六根手指的火星人。他們文明先進、與世無爭、尊重自然,將藝術與科技發展結合。

 

  平日,他們乘坐焰鳥,自由翱翔於蔚藍的火星天際;或是吹笛撫琴,伴隨輕煙翩翩起舞。

 

  他們具有敏銳的心靈,無須言語,便能夠感應他人心中的一切。

 

  長久以來,火星人過著快樂美好的日子,直到,他們遇見了接二連三拜訪火星的地球人……

 

 

我在看這本書之前,(毫無根據的)以為會是偏硬科幻的劇情走向,並自己開始想像人類登陸火星需要的科技和工具等等。結果和我想像的完全不一樣XD

這篇雖說是人類登陸另一個星球,但看上去的感覺就跟西班牙人征服美洲新大陸差不多,主導著一切的也是人類的無知和貪婪。

看了一些關於這本書的評論,「以小見大」是我認為最能簡明扼要的描述這本書的評論,這本書沒有英雄、沒有特定的主角,一個個不同身分背景的人類或火星人,交錯出有幽默、浪漫、悲傷、孤寂、傷痛等各種情緒的故事,由著這些小人物的生命,反映(但並不直指)出更大的政治框架。讓人閱讀完此書後心中有種長且難以言語的惆悵。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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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03

 

  『照這樣說,你問我是不是相信因為這些東西被用過,所以有靈魂在裡面,我會說:是。所有有用途的東西、所有被叫出過名字的山丘,他們全都在這裡。而我們在利用他們的時候,一定會有不舒服的感覺。不管怎樣,我們絕對聽不順耳;於是我們就給他們取了新的名字。可是,既有的名字就在那兒,就存在於某個時空,這些山就是背負著這些名字慢慢成形。我們給運河、給山、給城市所取的名字,就跟鴨子背上的水一樣留不住。不管我們再怎麼接觸火星,我們永遠不可能真的接觸到它。然後我們就會抓狂,接下來你知道我們會幹什麼好事嗎?我們會把它整片整片地挖起來,把火星表面全部挖開,然後改變它,讓它來適應我們。』

  『我們不會毀滅火星的,』艦長道。『它太大了,而且也太美了。』

  『你認為不會?我們地球人有種專長,就是把又大又美的東西給破壞掉。我們沒有在卡納克的埃及神廟正中央開熱狗攤的唯一理由,就是因為那裡實在太偏僻又賺不了幾個錢,沒有商業價值,而埃及不過只是地球上的一部分。可是這裡,這整片古老又與眾不同的土地,我們卻抵達它的某個角落,開始要把它搞得烏煙瘴氣。我們會管那運河叫作洛克斐勒運河、管那山叫作喬治國王山、管那海叫作都彭海,以後還會有羅斯福市、林肯市和庫莉姬市。這樣作根本就不對,這些地方本來就有他們專屬的名字。』

 

p.107-108

 

  『拜倫,一個十九世紀的詩人。他在很久以前寫了一首詩,意境和這座城市非常契合,而且反映出火星人的感受,如果他們還留下什麼東西可以感受的話。而最後一名火星詩人也早有可能寫出這一首了。』

  大夥兒聽到他的話,全都呆呆站在原地,影子踩在腳下。

  艦長問道:『詩的內容是怎麼說的,史班德?』

  史班德挪移了幾步,伸出手想要回想些什麼,靜靜瞇上眼睛好一會兒;然後,他記起來了,溫婉緩和的嗓音重複著詩句,所有人都仔細聆聽他所訴說的每一個字眼:

 

  『於是我們不再漂泊

    在這無比深沉的晚上,

   儘管愛意長留心中,

    而月色依然明亮。』

 

  靜默不動的城市灰暗而高越;眾人的臉龐在月光照耀下起了變化。

 

  『只因皮鞘抵不住劍鋒,

    靈魂也磨穿胸膛,

   此心務必停歇喘息,

    愛更需休眠滋養。

 

  縱使夜是愛的擅場,

   轉眼卻要歸返天光,

  而我們將不再漂泊,

   雖然月色依舊皎潔明亮。』

 

p.156

 

  火星人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又再度睜開。『這只意味一件事。它和時間脫不了關係。沒錯。你是來自於過去的幻影!』

  『不。你才是從以前的時代過來的。』地球人反駁道,他開始花時間參透這整件事。

  『你這麼確定?你怎麼證明誰來自於過去,誰又來自於未來?今年是哪一年?』

  『兩千零二年!』

  『這個數字對我來說有什麼意義?』

  湯瑪士想了想,然後聳聳肩。『沒有。』

  『這就好像我跟你說今年是某某紀元第四百四十六萬兩千八百五十三年一樣。那是廢話,一點意義都沒有!哪裡會有儀器顯示出群星位置所代表的刻度?』

 

p.189

 

  然而,就在所有的東西安置妥當、各就其位;所有的事情都安全無虞、塵埃落定;城鎮大致整理完畢,孤寂的感覺幾近消失得當下,紛雜世故也隨後從地球趕到。他們前來參加派對,或是度個小假;買得不過是無足輕重的小玩意兒,拍幾張照片,體驗一下火星的『氣氛』,就完成一趟小小的購物之旅。他們前來研究,並實際應用社會學的準則;他們佩掛著星星或是標章,準備好法令規範,帶來像是某種異星雜草般、早已爬滿整顆地球的紅色膠帶,任由它在火星上滋長、生根。他們開始規劃人們的生活,並將內容集結成冊;他們開始規定這個、規定那個,對人們使來喚去;而這些被差遣的人,當初卻是為了要脫離規範、逃避統治,拒絕受到他人意志的左右,才來到火星的。

 

p.229

 

  她催促著兩人步入運河小舟,在星空下沿著河流漂移;仰臥的湯姆雙眼緊閉,難以辨別是否已經入睡。老人從容地端詳他,心裡頭總覺得奇怪。他想著:這孩子到底是誰,竟和我們一樣需要愛的滋潤?他是誰,或者該說是什麼生物,居然也會因為孤單寂寞,所以跑來異星人的聚落,裝出我們記憶中的聲音和臉孔,最後得以立足於人群間,獲得接納而滿心歡喜?他是來自於哪一座山、哪一口洞穴,還是哪一個地球火箭降落於斯之時,還殘存於火星的小小種族?

  老人搖搖頭。他實在沒有方法尋求這些答案。這孩子,再怎麼說,還是湯姆。

  老人看了看遠方的城鎮,實在找不到一個喜歡它的理由,於是回到關於湯姆和安娜的思緒之中,在心裡對自己說道:或許根本就不該留下湯姆,哪怕僅僅只有一寸的光陰,畢竟他帶來的只是麻煩和悲傷;可是我們怎能輕易放棄這最最渴望的事物,就算他只來一天就消失無蹤,讓黑暗的夜晚更顯黯淡、讓下雨的夜晚濕氣更濃,讓空泛的心靈更加空虛?把他從我們身邊帶走,就好比強迫我們吐出送進嘴裡的飯菜。

 

p.238

 

  沿著他奔跑的路徑,相同的事情一再上演;這邊的男人、那邊的女人、巡夜員、火箭駕駛,通通都看見他。這個竭力衝刺的人影對他們而言,代表任何事物:不論是什麼人、什麼身分,或是叫什麼名字。在這五分鐘內,究竟有多少個人名因此脫口而出?有多少張不同的臉龐在湯姆的五官之上來回變換,但每一張終究還是虛幻不實?

  一路上,夢中的形象和成群作夢的人,落單的獵物和整批發動攻擊的獵犬,展開一連串的逃亡與追逐。一路上,總是從剎那間瞥見某張臉開始,熟識者目光一閃,叫出某個古老的名字,某個對於過往時光的記憶;於是,群眾愈聚愈多。每個人都奮勇爭先,追捕那奔跑中的迷夢:他像是從一萬面鏡子、一萬隻眼睛中映照出的影像;來了,隨後又走了;不管是跑在前頭,或是落在後方,都會看到一張不同的臉,當然還有那些尚未謀面的,未曾被看過的。

  而他們現在都聚集在這裡,在這小舟旁邊,索討屬於自己的美夢,就好比我們要他變成湯姆一樣,而不是拉雯妮亞、羅傑,還是其他不相干的人。

 

p.327

 

  地球上的生活從來就不曾平靜下來,以好好做些有用的事情。科學發展的太快,跑得太前面,使得人們迷失在一片機械的荒野之中,就好像小孩子一直不斷做出新的花樣:精密的機具、直升機、火箭等等;他們強調錯誤的東西,強調機械本身,而不是如何去利用、去管理這些機械。戰爭愈打愈大,終於把地球給毀滅了。那就是無聲的收音機所傳達的訊息。那就是我們所要逃離的境地。

 

p.331(譯者後記)

 

  布萊伯利的黑色嘉年華手法,在《火星紀事》裡得到徹底的解放。沒有矜持、沒有設限,大片大片的夜色渲染了整部作品,造就了渾然天成的火星殖民史記。作者以一篇又一篇的紀事形態,訴說著人類的希望、理想,但呈現在我們面前的,卻是不忍卒睹的落寞景象。美麗綺夢和殘酷現實錯綜複雜地交織在一起,卻揉合成一種難以言喻的美感,超脫了類型科幻所能表現的視界,自我昇華成「美」的形態,然而字裡行間卻又如此平淡如水,毫無刀斧雕鑿的痕跡。

  整個故事像是拓殖歷史的縮影:新移民滿懷希望地湧入剛發現的「處女地」,卻由於彼此的不了解,進而造成一連串的悲劇。但《火星紀事》卻不是一部充斥著煙硝火藥的戰史;相反地,殖民史話在無盡的黑夜和寂寥裡開展。「人類帶著最古老的恐懼和發自內心最深處的渴望,來到這裡尋求一個全新的開始。人類征服了火星──同時,火星也征服了人類。」這是一個舊死與新生的故事,是一個近乎絕望卻又充滿希望的夢想。布萊伯利對人性的看法是悲觀的,是否定的;不過他不痛訴,他不譏諷;他只是在恬靜中把故事忠實地記錄下來,慢慢地等待;等待著有一天,人類的心靈能自我洗滌、人類的良善能自然而然地在漫長的黑夜中散發出迷人的光彩。《華氏四五一度》(Fahrenheit 451)如是,《火星紀事》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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